洛潇道:“给谁用?”
上官允道:“大师兄啊。”
说完,他又弯下腰刨地似地翻找起来,搞得周围灰尘四起,嘴里还在自言自语:“我记得我是带过来的啊,这会儿怎么都找不到了?难不成还会莫名其妙地失踪?唉,真是烦死了!”
“龄儿受伤了?”
上官允道:“是啊,那条胳膊伤得简直没眼看,又是流血又是怎的,我从小到大还没受过那样的伤,只要伤了,哪怕是一点小破皮,我肯定喊得比谁都响亮,让那群下人贴身伺候,天天送本少爷见大夫!”
洛潇沉思片晌,道:“除了胳膊还有哪里伤了么?”
“这个弟子就不知道了。”上官允眼光飞快周转,最终停滞在一个梧桐色小药瓶上,连忙捧起,指着它狂戳道,“就是这个了……你说你这小玩意儿害我找了老半天,不知道本少爷的时间和精力都是非常宝贵的么,你怎么还怎么还怎么还?他奶奶的!”
望他性子已经急躁到能对个瓶子这般撒气,洛潇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去看看他。”
等他刚掉头迈出一步,远远就望见荆无忧蹦蹦跳跳地往这里跑来,脸上露出的表情是难以言喻的兴奋以及激动。
可在对方无意间抬眸,望见洛潇正直勾勾地看着他时,这份笑容又猛然收住,在绷得有些僵硬的前提下,逐渐转变为尴尬,最后低下头,颇显羞涩地用手指抠了抠脸颊,慢步走了过去。
待荆无忧扭扭捏捏地走到自己面前,洛潇莞尔道:“什么事那么开心?”
荆无忧抬眼半晌又敛了下去,两只手背在身后扭捏着,抿嘴笑道:“没什么师尊,就是觉得大师兄人很好。”
洛潇瞧他这模样也不禁笑出了声:“只是觉得他人很好的话,会高兴成这个样子?”
闻言,荆无忧头垂得更低了,唇角却不自知地愈发上扬,站立的姿势也没有以往那样给人一种警惕性,反而还有种飘飘欲仙,欲倒不倒的既视感,可爱得很。
听到外边动静,上官允握着手中的小药瓶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望见荆无忧就跑上前直拍他后背,嬉皮笑脸地道:“哟,三师弟,心情不错啊。大师兄洗完澡没,洗完了我好给他送药去。” 荆无忧被他拍得身形一颤一颤,不过好在他现在的心情正如上官允所说,确实挺不错的,就也没跟他一般见识,道:“应该洗完了,不过大师兄可能要就寝了。”
上官允惊乍道:“就寝?这么早!?现在才几点,亥时都没到呢吧!”
荆无忧非常无奈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心道若是在这个时候放他去见大师兄,凭他那大嗓门,十之**又要被轰出去。
洛潇拍拍上官允的肩膀,笑道:“无妨,我先与你们师兄说会儿话,你们若是也有事,也可一道跟来。”
上官允刚要连声叫好,就听洛潇道:“前提是得等我与龄儿单独说完,你们才可以进去,期间不允许偷听,明白了吗?”
今晚冷风瑟瑟,刮得外头枝叶颤颤。
如今尚处于春冷时期,故卧房内烛火窜动,照映在四壁上,平添一份暖意。
由木制成的床榻边便是窗,窗前摆放着一株兰花,在月光的折影下泛着幽幽银光。
微风细细一吹,那娇嫩的花瓣便一抖一抖的,好似一位翩翩起舞的俏丽佳人。
凤迟龄身着白色里衣站在榻前,将那枚被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面具放置于床头上,双手抓住雪白的被褥抖了几下,打算立刻就寝。
他这个人每逢春天,尤其是在春末,天气还比较冷的时候,特别容易犯困。亥时才就寝已经算晚了,要在以往,戌时不到就能连打数个哈欠,哪怕是端坐着,一个不留神也能早早进入梦乡。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睡的晚,起的早,又或者是因为过于累。
可又有谁能想到这些跟我们的这位大师兄没有一点关系,他反而还是师徒师兄弟里睡得最早,起的最晚,又是平日里最为空闲的。
刚爬上床没多久,被子还没捂热,就听到门外的洛潇扣了扣房门,从外朝里问道:“龄儿,睡了么,为师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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