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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昆山上,云雾弥漫在远方山峦之中,若隐若现。
没了阳光普照,山上光线一片昏沉柔和。
在洛潇所居住的木屋外,荆无忧正在原地来回徘徊,从神情上来看极为急迫。
但尽管再怎么着急,他的理智都告诉他洛潇此时正在闭关,兴许正卡在要紧关头,贸然闯进终是不妥。
为以免闯下大祸,所以便只能在门口等待,待洛潇修炼地稳定下来,再给他回应。
凤迟龄的不告而别让荆无忧很是心急如焚,可他的心急往往不会流露在表面上,只会在内心里挣扎策划。
可在这个时候,无论荆无忧再怎么隐忍,强壮镇定,还是不免蹙起眉宇,直视着木屋的目光愈发冷峻。
正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像往常一样一旦生了闷气就想找什么东西发泄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软糯糯的声音:“尊主说了,不要担心他,顶多一个月就回来了……你就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洛潇仙君了吧,尊主也不希望你们多话的……”
颔首低眉一望,原来在此刻,他的手里还拎着一只表情生无可恋的雪白狐狸。
荆无忧闻及此言脚步一顿,下巴微昂,用余光斜视着他,语气不善道:“啊?”
一道带着杀气的视线横扫过来,雪狐瑟瑟发抖了几下,缩起脖子不再说话。
它目前的状态明显比之前要不一样许多,仔细观望,便能看出雪狐的脑袋上又肿起一个比起先前来讲,更加红,更加大的包。
被荆无忧一手捏住后颈提在空中,四肢软绵绵的往下垂,晶莹的蓝瞳中噙着几滴泪花,宛如黑豆般小小的鼻子上挂着鼻涕,鼻头还湿润润的,瞧来是楚楚可怜。
雪狐撅着小嘴嘟哝道:“又不是我愿意的,是尊主麻烦我这么做的,尊主的话,我哪敢不答应啊。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就去和尊主争辩啊,偏偏只会怪我,我上辈子欠你的不成?凭什么这么对待我啊!”
说完他就怂了,双臂抱头,一动不动。
荆无忧面色冷峻,直直望向前方,肃穆说道:“无论他做什么,我永远都不会怪他,但我也会不愉快。既然让我不愉快了,那总得找个别的东西来出气,来让我自己舒心,这与欠不欠我无关。”
“……”雪狐竟无力反驳。
敢情它对荆无忧来讲原来只是个东西啊!
好歹也是共同相处了五年,纵使两看相厌,也不用说的这么狠吧。
雪狐心力交卒地长长叹了口气,心道其它三只狐狸皆已随着尊主一同离开,只留下它一只狐狸被荆无忧给捉个正着,是命运坎坷。
捉它的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又很是恶劣,搞得它一时之间也无力再做辩解,只好听天由命地任凭对方处置,是天道不公。
……它怎么就这么惨呢? 想到这里, 雪狐已然是身心交病,黯然伤神。
天逐渐阴沉下来,上空起了一片黑压压的云,遨游的仙鹤早已不见,取代的是几道轰隆雷声,仿佛随时随地就会降下一场暴雨。
荆无忧拎着雪狐在外边等了很久,久到整日里比大师兄还要游手好闲的上官允都睡饱了觉, 从另一件房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他一身浅金色锦衣,头发被镶着银边的金色发冠绾起,整体来看虽称不上华贵, 却也与一身素然黑衣的荆无忧反差极大。
以旁人的视角看上去,他们压根就不像是师兄弟。
从头到尾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位家世显赫的纨绔小少爷,与一介纯朴秀气的翩翩少年郎, 八根杆子都打不着。
上官允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远远望见一道黑色的修长身影站立在前方, 如同树干一样笔直。他眨了眨眼后,朝他伸出手,举在空中大大咧咧地招呼道:“嘿,小鬼头, 你不进屋杵在这儿干嘛呢,都快要下雨了你看不见吗!?”
远处的荆无忧岿然不动,压根懒得理他。
上官允望他不理自己,虽然已是习以为常但还是忍不住挑起一边眉, 大步流星向他那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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