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所长把老人救了后,在背老人回村的时候,就遇上了你,你是被泥水给呛着了,这种呛跟在水里被水呛是一样的,若是没有他的救助,你或许早就……”李路生说到这里,没再继续说下去,但他重重叹息了一声,“这可能也是命里注定的,蒋所长真的就是我们的恩人!”说着,他看着程四梅,“四梅,我知道那天你等的人就是蒋所长,我呢,跟你登记,大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能帮你保住妮子的抚养权,而现在,妮子的抚养权保住了,你跟我呢,也没必要再继续,明儿咱们就再去趟民政局——离了……”
“路生,你咋这样想啊,可是不成!你娘都那样说了,你若是跟四梅离了,你去哪儿啊?”潘老太立刻就慌了。
“妈,你放心,我娘不会把我怎样的!我回去养俩孩子,我娘也省心……”这话李路生说的倒是实在,那李老太只是讨厌程四梅,若是李路生真的跟四梅离婚了,估计再回李家村,李老太是会很欢喜的。
“四梅,你这个臭丫头,你咋这样啊?路生为了妮子,你就真的能不管不顾的?”潘老太哽咽着,“虽说那蒋所长救了咱娘俩,可是,他跟咱不是一路人啊,就他那娘咋可能接受四梅你啊!”
在潘老太以为,李老太虽然也不愿意四梅嫁给李路生,但她那是因为四梅身后拖着个妮子呢,那老太把妮子当成是累赘了!
而蒋红旗的娘,却是对四梅农村的身份看不起,这种区别在于,前者若是天长日久,那会有所改善。后者却是不可逆的,一辈子努力去讨好隋玲,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妈,路生,我累了!”程四梅淡淡地说道,旋即闭上了眼睛。
“好,四梅,你休息,妈,走,我去院子里帮您做事!”李路生深深地看了程四梅一眼,继而转回头来,看着潘老太,和颜悦色的,一点不喜都没有,似乎对于程四梅怎么决定,他都是不在意的。
“路生哪,你是个好孩子,我……我这个老婆子看起来是没福气……”潘老太说着,就要哭,被李路生用手势制止了,那意思,四梅刚醒来,还得静养……
唉!
老生闺女是娘的心头肉,程四梅自小就比其他三个姐姐会讨爹娘欢心,又读书多,所以一直被潘老太当成宝贝疙瘩,这会儿,李路生一说,老太太不忍心了,只得重重叹息一声,随着李路生出去了。
“妈,有什么活儿,您安排,我啊保证给您完成的好好的……”院子里,李路生笑说道。
“唉,我……我哪儿舍得吩咐你干活啊,路生,真是对不住……”潘老太还没从那种失落的情绪里走出来,一连串的唉声叹息。
“不然,我去东山了,茅草房的屋顶被前几天的大雨给淋得漏了,得重新修缮一下。”李路生说着,就拿了工具往外走。
“路生啊,你加小心呐!”潘老太在后头喊。
“嗯,知道了,妈!”李路生回头冲老太太挥挥手,他就进山了。
“老天爷啊,您说说,我咋就养了这样一个倔强的丫头啊,明明好好的人在跟前,她偏生去贪心那些得不到的水中花,井中月,不是擎等着被人坑吗?那城里的女人看不起农村人啊……”潘老太在院子里嘟嘟囔囔了好一会儿。
屋子里程四梅听着,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
她既想知道蒋红旗为什么下大雨会到小北村来?又想知道,那日为什么他食言了?
但知道了又能怎样、
也许妈说的真的很对,自己跟城里的这个男人之间真的是看似近,实际上却是有万水千山的距离!
第三天早晨,程四梅早早就起来了。
在屋里铜盆里洗了脸,把两条辫子梳理的油光水滑的,又给自己脸上涂抹了一点雪花膏,穿上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竟也是唇红齿白,肤色嫩白,若不说她已经是生了一个丫头的妈,相信没几个人见了她,会以为她结过婚!
说起来也是件怪事,在六零年那个年代里,女人们都是本色出演生活的,别说是什么胭脂水粉了,面膜,养肤机了,就是一般的护肤品,也就局限于在雪花膏、头油、肥皂胰子上,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但素面朝天的女人们却个顶个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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