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四梅没说话,脑子里一直在琢磨在中药研究所里看到的那个坐在摩托车后座的人是谁?现在的康城有摩托车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她见过蒋红旗骑过的一辆摩托车,那摩托车是曲海涛从国外带回来的,难道说刚才骑摩托车的人是曲海涛?那跟他在一起的人是……蒋红旗?!
“四梅?”李路生见她一直没说话,而且神情有些呆滞,就问了一句,“你咋啦?”
“我没事……咱们走到哪儿了?”程四梅从那种失怔中回过神来,看了下四周的环境,问道。
“哦,咱们走到邮局跟前了!”
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诡异的力量让程四梅忽然跳下车去,“路生,我去邮局买张邮票!”说着,拔腿就往邮局里跑。
“哎,四梅……”李路生想问,你买邮票干啥啊?
但他没来得及问出,四梅就已经推开邮局的门进去了。
他不放心,觉得四梅这会儿的举止有点反常,就停下了马车,跟了上去,走到邮局门口,刚推开邮局的门,他就看到程四梅站在办事柜台那里,手里的电话贴在耳朵上,一个个工作人员在问,“你往哪儿打啊?”
“就康城……第一诊所!”程四梅的声音不大,但李路生却听到了,他手一松,邮局那扇厚重的木门就吱紐一声关上了。
就好像是刚当了小偷儿怕被人抓住,李路生几乎是小跑着从邮局的台阶上下来,跑回了马车跟前,他把马鞭子拿在手里,下意识地攥得紧紧的,跟要把马鞭子攥进直的手心里似的。
几分钟后,邮局的门开了,程四梅出来,低着头。
“四梅,咱们走吧?”李路生问。
“嗯,他们说……说今儿个没邮票卖,要买的话等明儿个!”程四梅在说这话的时候,不敢跟李路生对视目光,她其实刚才拨通了第一诊所的电话,并且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了,接电话的人正是蒋红旗,他的声音对于她来说是那么的熟稔,她怎么都不会忘记的。蒋红旗在电话里冷冷地问了一句,“喂?谁?”
程四梅就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窜出胸腔来了,她攥着电话话筒的手手背上青筋暴突,因为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手上,所以,她瞬时就感觉到了一种麻木,半边身体都像是失去了感觉。
“是……四梅?”电话里蒋红旗忽然问。
程四梅手一哆嗦,电话话筒就掉了下去,砰一声话筒跟柜台发出了清脆的撞击生,紧跟着工作人员就怒气冲冲地对她说, “喂,你这个人咋回事,这可是公物,损坏了要赔偿的!”
“我……我对不起!”程四梅低低地说了这话,掉头就跑。
“哎,你站住,我得查下电话,坏了的话,你得管修!”后头工作人员急急忙忙就把电话话筒拿起来,放在耳边,电话那头蒋红旗还在焦急地问,“四梅,是你吗?四梅你说话啊?”
“什么四梅五梅的,告诉你,你朋友刚才把电话话筒摔了,若是摔坏了,就得赔偿!”
“她呢?你快点告诉我 ,她呢?”蒋红旗在那头嚷着。
“喂,你嚷什么?她走了,我告诉你,若是电话话筒真坏了,你得……”工作人员这话没说完,那边蒋红旗已经挂了电话。
“咋回事,今儿个这些人都这样损坏公物吗?”工作人员把电话话筒拿着研究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话筒没坏,她恨恨地骂了一句,“都是神经病!”
这一路俩人都没再说话,到了小北村,他们接了几个孩子就回李家村了。
把东西都安排好,程四梅拎着那袋子小猴儿饼干,两瓶酒,就去了李三德家里。
看到她来,王老婆子的脸呱嗒就撂下了,“你又来做什么?把凤娥存下的那点钱都给抢走了,你满意了?”
“婶儿,这事儿可没完呢!”程四梅这话一说,王老婆子脸色更难看,“啥?没完你还想作甚?总不至于让我们凤娥去卖血吧?”
“婶儿,这事儿其实也不是我不依不饶,而是老李家目前的情况您可能比谁都清楚,李老太病了,她的病需要一大笔钱来治疗,凤娥是拿出了三十块钱,但这三十块钱相当于李老太治疗诊费来说,那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去了城里的医院随随便便那么一检查,也得大几十块吧?所以我说,以后啊,凤娥还得出钱,她若是没钱,那就得借了,至于跟谁借,我可不知道,自然是谁心疼凤娥,谁就借钱给她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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