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文臣瞧着弱不禁风,唯有一双眼睛算得上不卑不亢。
殷誓哈哈大笑了两声,他取了自己身后重弓,摆出架势,不顾脚下冰层因他的动作而发出止不住的碎裂声——
他挽弓对准了岸边的谋算者,极恨道:“开阳——!”
开阳君似乎是听见了声音,他平静地抬眼,看了他一瞬。
殷誓怔住。
就在那一刻,秦破虏的箭破空而来,直穿透他未桌盔甲的咽喉处——!
殷誓的手指下意识松动,那根箭骗了准头,最后射进了缅江水里。他见着那支浮浮沉沉的箭,听见冰层彻底断裂的声音,寒冷从四面八方包裹了他,他睁着眼,愤而不平,似乎是不能明白为何自己会败。
怎么就会败了呢?
缅江翻涌。
起伏间吞灭了吴的三千精兵,以及他的守门人。
吴宫内,戚乐送走了萧珀。
她喝着酥茶,瞧着萧珀的背影笑着自语:“但我猜他不会忘的。”
“缅江结冻,越江奇袭。计谋动人,只可惜隐了几句未说。”
“可惜了。” 边军大败,涛涛缅江护卫了吴的边境百年,最终也让它吞灭在了缅江的江水里。
吴国朝堂弥漫出一派恐慌情绪。边军百年以来,就像是吴国身上最外围着着的铁衣,它强悍、势稳,是吴国最引以为傲的铜墙铁壁。如今这铁衣裂了,铜墙铁壁成了碎屑——这要让人如何不慌,如何不恐!
有朝臣道:“定是殷誓被周国收买,出卖了我吴边境铁城!否则数十年的冬日,为何当时周军破不得,如今却破得了?”
还有人道:“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迎击秦破虏的秦家军,边城一破,首当其冲便是鹤城,鹤城多金玉乃贡城,若是被秦破虏攻下了,无疑对我朝是奇耻大辱啊陛下!”
有更慎重些的朝臣则说:“昔日秦破虏列兵开阳未至,缅江败的是她也非我国。如今开阳至,缅江破,要对抗周非容易之事,为争取时间,依微臣看,鹤城怕是守不住了,倒不如下定狠心牺牲鹤城,借此先拖住周军再谈其他了。”
此人话一出,倒让忠国公心里有了些办法,朝堂吵得乱哄哄的,直到他上前一步,向越质鸣戈行礼,隐有上奏的意思,大殿才缓缓息了声。
忠国公道:“陛下,臣有一策。”
越质鸣戈眸光隐动,他抬手:“讲。”
忠国公道:“开阳此人智计近诡,殷誓为人正派,败于阴诡之策也非不可能。只是如今殷誓虽败,但边军万千将士仍在。周国乃跋涉作战,他们处理不了如此多的战俘,若是派出合适的将领,重整四散的边军,借着周攻鹤城的功夫由后方突袭——或还可行。”
越质鸣戈道:“忠国公看来是有人选了?”
他笑了声:“只希望不是镇军侯。”
提起战败的儿子,忠国公的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他沉声道:“老臣愿亲往!”
忠国公行军了半辈子,他的号召力自然是不必言说。只是他已年过半百,如今再上战场还能有昔年威风吗?
朝堂中又吵了起来,就在这时又是一道紧急军报上呈,越质鸣戈让宣,那传令兵士便道:“边、边军彻底亡了。”
忠国公一听此话便喝到:“放肆,边军怎可会亡,难道开阳还效仿了古人,做出坑俘这般伤天害理的绝事吗!”
坑杀俘虏。古朝时曾有名将在战胜后做过,这虽然是最快重创敌国的方式,却因为太过残忍血腥,一直被郑鹤等名士虽砰击。开阳和秦破虏都是郑鹤的弟子,应该也是反对这种政策的才是,也是为何忠国公敢笃定边军未彻底灭亡的原因。
那传令兵被喝了一声,期期艾艾道:“周、周国开阳下令缴走了边军全部的铠甲与武器,皆送往鹤城熔铸了!”
“至、至于剩下的边军——”传令兵噎了一声才接着道,“周国毁了边军粮仓,斩了所有边军将领。近万边军无粮饷可用,周国却已拔营攻向鹤城,徒留了一座边城于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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