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彦亭说:“不是,我让你骑马去,骑马快一些。你娘她们一早就出出发了,这都一天过去了,她们早已经到了云山寺,你要是坐马车,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到,不如骑马,天亮之前就能到了。”
宁朗:“……”
宁朗捂着脑袋,面上应了下来,心中又道:他爹可真没将他当做一个伤患。
好在宁朗本来就是小伤,一吩咐下去,底下下人立刻准备好了马匹,宁朗匆匆换了一身衣裳,趁着入夜就出了门。
如今还是宵禁,宁朗上辈子有不少避开守夜人的方法,又给城门的官兵塞了银子,因此很快出了城,快马加鞭朝着云山寺的方向赶去。
……
江云兰早早就派人定了间厢房,因此到了云山寺之后,便直接带着宁暖和下人在云山寺住了下来。
寺中还提供素斋,用过晚膳以后,也不宜在寺中多走动,因此天还没黑,宁暖便和江云兰待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了。
“阿暖,等到了明天,娘就带你去求见慧真大师,等见到了慧真大师,再请大师给你算算命数。”江云兰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可怜娘的阿暖,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以后一定要好起来。”
“娘,我不委屈。”宁暖道:“我在家中日子过得好好的,哪里会觉得委屈?”
江云兰更是心疼:“咱们还没分家之前,二房三房他们占了多少便宜,连宁晴也暗暗挤兑你,你怎么不委屈?阿暖,你总是这样,什么苦都自己咽下,你若是不说,娘怎么知道你心里有多难受?往后你要是受了半分委屈,你都要说,半分也要说成一分,你要会哭,会闹,这样才有人心疼你。”
“娘?”
宁暖怔怔地看着她,总觉得她说的不止是口中那么简单。
江云兰也的确想到了上辈子。
因为家人帮不上任何忙,反而还总是添麻烦,宁暖即使心中再难过,却还是一句也不会提。她将所有都扛着,他们糊涂,也将所有担子都放到了阿暖的身上。等到事后回想起来,江云兰便不住的后悔。
后悔的同时,她也忍不住在心中想,若是宁暖也会哭会闹,遇到委屈时大声说出来,被他们求到面前时也没有都应下,日子是不是能过的更好一些?
阿暖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可这也只是对外人,外人在阿暖的面前讨不到半点好处,唯独他们,仗着骨肉亲情拖累了阿暖,让阿暖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糟。
即使当初皇上赐婚时,安王对阿暖一见钟情,可赐婚来的突然,他们也不知道阿暖究竟是什么心思。那时接到赐婚的圣旨,宁家所有人都心怀鬼胎,她也是慌到不行,反倒是阿暖比她还要镇定,反过来安慰了她,一直到入了王府,都没有露出半点不情愿。刚入王府时,阿暖与安王是情投意合,日子蜜里调油,还借此洗清了名声,赢得了所有人的赞誉。即使是后来,两人不知为何感情冷淡了下来,阿暖也还是王妃,王府的另一位主人,即使安王府中多了许多新人,也没有人能越到她头上去。
阿暖一向坚强,报喜不报忧,她也不知阿暖过得究竟好不好。只是设身处地想一想,在偌大王府之中,她身边连个孩子也没有,还与丈夫没了感情,还有那么多侍妾虎视眈眈盯着她的位置,日子过得定然是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看着阿暖的名声就能洗清,能很快和安王撇开关系的缘故,江云兰一想,就忍不住想得多了。
等她回过神来时,宁暖看她的眼神更是担忧不已。
“娘,你怎么了?怎么忽然说这些?”宁暖拉住了她的手,不住地安慰道:“娘也是想多了,我怎么会受委屈,宁晴即使想找我的麻烦,可什么时候讨的到好处?娘,香桃没有和您说吗?上回我们在脂粉铺子里遇到了宁晴,她还被女儿坑了一把,买了许多无用的东西回去。”
提到这个,江云兰脸上也出现了笑意,“香桃回来就和我说了,阿暖做得对,那宁晴心里肯定气得很。”
一想到宁晴会有的反应,就连旁边的香桃也高兴了起来:“可不是嘛,可惜堂小姐已经不和我们住到一块儿,即使想看也看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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