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暖困惑地看着她:“娘万事都会与我商量,从来都不会逼迫我,若是当真受连累,那也是我心甘情愿。分家之前,爹爹娘亲还有哥哥,哪怕有再多不好,可全都是真心实意待我我。娘给宁晴她们买东西,也会记着给我一份,爹爹再偏心,可对我也是有求必应,哥哥性情顽劣,可每日回家,都记着给我带点心玩意儿。从小到大,我得了你们百般好意,若是你们有了难处,却不帮忙,可不就是白眼狼了?”
“我若是要恨,也应当恨老夫人,恨宁家其他人,为何要恨你们?”
江云兰眼睛通红,肩膀颤抖,竟已泣不成声。
宁暖不知所措地安慰着她,过了许久,江云兰才缓了过来,她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才声音沙哑地道:“阿暖,是娘对不起你。”
“娘,你说笑了,你那里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江云兰抬起头,对上女儿单纯茫然的表情,却是心下一松。
她拍了拍宁暖的手,仿佛是积郁已久的顽疾忽然痊愈一般,竟是浑身上下都轻松的很。
她对安王说,说阿暖一定会后悔嫁给他,可心里头哪里不是那样想?她心里一直想着,阿暖临死前,不但恨着安王,一定也是恨着他们的。
让阿暖受了委屈的,哪里只有安王一个,分明还有他们!
江云兰长舒了一口气,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宁暖被她这大喜大悲给弄懵了。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道:“娘,您问我的问题,完了?”
“娘都知道了。”江云兰说:“娘没有问题了。”
“那娘,我问您的问题,您是不是可以谁告诉我了?”宁暖说:“你们到底瞒了我说什么?”
江云兰:“……”
“阿暖,娘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找你哥哥。”江云兰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着急地道:“若是有什么事情,你等晚上……不,下回再来问我。”
她说完,也不等宁暖反应,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宁暖:“……”
……
她们此次从京城赶过来,就是为了杨真的事情,如今宁朗和杨真已经拜过了天地,江云兰和宁暖心里头的事情便都放下了。两人出门已经许多日,便也不多待,将宁朗留在青州,她们则动身准备回京。
出青州城那日,连安王的马车也跟了上来,这次他没有偷偷跟着,而是明目张胆地跟在两人马车的旁边,借口说要保护。江云兰原先还想赶他走,可宁暖顾忌着旅途安危,便拦着了她,只让安王的马车跟着。
跟得那么紧,楚斐自然也找着了机会,能凑到宁暖满前去献殷勤。
他当真是如他当日所说的那样,重新开始追求了起来,每到一个歇脚的地方,还不等宁家马车里的两人下车,楚斐便已经将一切都准备的妥当,让她们比来时舒坦了不少。
非但如此,他身上还一直披着一条狐狸毛大氅。那狐狸毛不是白色,也不是火红,瞧着不过是山上的野狐狸,皮毛不算是上品,与他的身份很不搭,可虽然如此,楚斐却是每日都穿着,连正午时分天气最热时也不愿意脱。江云兰纳闷了几回,再瞧那皮毛大氅,还有几分眼熟。
她偷偷拉着宁暖,小声问道:“这是不是有些眼熟?”
宁暖不动声色地道:“娘是不是看错了,那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也不是什么珍惜狐狸,青州多兽皮,许是安王在某个小摊子上瞧见了,心里喜欢,才不愿意放下。娘也是在摊子上看见过吧。”
江云兰想了想,也觉得是这样,便将这事情抛在了脑后。
唯独青龙山上,某天晚上,宁朗跟着其他人出去巡夜,在屋子里头找了许久,也没找着自己的大氅。
“我衣服呢?”
“找不着了就找不着了。”杨真说:“改天我给你再打个虎皮的。”
宁朗也就只好作罢。
路上行驶了十几日,才总算是终于到了京城里头。
看见了城门口,也代表着他们就要分别了。楚斐远远地看见城门,心里头便叹了一口气,他摸了摸身上的狐狸毛,更觉得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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