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孙正突兀出声,又冷又凶。
苏瑭跟孙義同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刚才不久还质问“你到底是谁”,现在又说没见过“姐姐”……
此地无银。
苏瑭悄悄乐得慌,孙義眯眼,心中打起了小鼓,有猫腻。
孙正之前一肚子火气现在全都被苏瑭给搞哑了。
但大概是灭火的方式不对,现在五脏六腑被肚皮包着都是乌烟瘴气,再看她那洋溢着青春朝气和满腔爱慕的表情……
他觉得自己会受不了要炸。
丢下两个字,踩着军靴一步一声惊雷转身扬长而去。
春兰苑里那个女人,除了衣着打扮,明明跟她一模一样!
只是那时的女人气质如兰,被抓出来的时候楚楚可怜,眼神里的确隐约有些钦慕,但跟刚刚那女人毫无遮掩的直白大胆完全是两种性格。
就像他们兄弟俩,明明是同卵双生,性格气质却大相径庭。
似乎说得通。
但,孙正总觉得,这个“妹妹”看自己的时候,特别是在孙義没注意到的某些时刻,眼底总荡漾着一种挑衅。
也许是错觉,也许……
他边走边扯开扣子,觉得夏夜的风有些粘腻。
“备水!”
周围都跟着手下,立即有人准备跑去厨房要热水,却听大当家忽然又补了一句,“算了,你们去吃东西。”
这就是不要人伺候,你们全都滚蛋的意思。
孙正绕过回廊,走进自己的院子。
说是自己院子,其实跟弟弟的院子只隔了一道篱笆墙,山寨才修起来没几年,最开始日子不好过,房子都盖得简单。
兄弟俩又都是男人。
光棍儿,自然没那么多讲究。
此时他浑身都是从战场上下来之后焦灼的难受,心里也憋闷,又想到了从前过往,想起了曾经的弟弟。
脑壳儿疼。
于是隔壁院子里进了个女人的事情也忘了。
走进院子的时候军装已经扒掉,上身最后一件背心从手腕上甩开。
赤膊晒在月光下,汗湿的肌肉条条油亮。
孙正停在院中井前,弯腰掷下木桶,三两下手臂屈伸,冰冷井水已经淅淅沥沥被提了起来。
他动作行云流水,大掌箍紧桶沿,高高举起,迎头泼下。
板寸黑发根根坚韧,双目紧闭,喉咙里一声畅快闷吼,水花四溅。
凉水沿着下颌冲过喉结淌过胸腹,将裤腰打湿,薄薄的裤管紧贴在大腿肌肉上,的确真男人。
“真帅!”
隔着篱笆的另一边院子,苏瑭赤脚踩在回廊木地板上,勾着头手肘撑在栏杆上手掌托着腮。
对面高大挺拔的男躯在灯笼远远映照下被胧上了一层火色的柔光。
刚刚孙正“负气”而去,她就佯装着急追了出来。
旁边自然还跟着孙義。
这会儿见她人不追了,反而躲在这里偷窥,顿时满脸鄙夷,“那是你没见过爷的。”
说着一指院中,这边也有一口井,那架势、那邪笑的表情……
“没兴趣!”
苏瑭哼了一声,丢给他一记白眼,转身踮着脚尖慢慢朝房间里蹭。
脚踝还是痛的,不动的时候麻,动起来真要命。
孙義立即又追进来。
见她自觉地就坐回床上,脸上似笑非笑,“你倒是舒坦啊,不知道这是你義爷的屋?”
说着转身坐在四方桌边,给自己倒了一碗凉茶,仰头饮尽。
末了还拿手背在嘴边一揩,像是在喝烈酒似的满脸豪气。
被孙正踹倒的门板还躺在屋里挺尸,他也不管,也不叫人来装回去。
苏瑭不理他,低头拿指尖碰脚踝那里,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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