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垂眸沉声道:“姑奶奶有所不知, 大夫人领着堂姑娘回来了,前儿刚到,听说是箬姑娘给的书信, 回来的时候倒是比平日里威风多了,马车拉了好几辆, 进门挑刺说这儿色太暗了, 让人过来漆上。”
秦筝挑眉不信, 若这样高挑儿的事二夫人做出来, 她信, 可一向老实本分,从不出头的大夫人做这事,真是不可思议。
“嬷嬷,确定是大夫人?”
王嬷嬷微微抬头,略微苦笑:“姑奶奶,这事老奴哪里敢记错。”她们已经进了凤鸾院,缓慢地走在了抄手游廊,早有丫鬟小跑着进去报信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老奴哪里有这个胆子编排大夫人,就连长公主也是略微吃惊,直到昨日大夫人来院内,说了一番话,长公主这才信,老奴本就想劝着长公主给您递给消息,可长公主说这事她会出手解决。”
正说到这,王嬷嬷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言。秦筝往前头一看,长公主已经站在门帘前头等着,快走几步,行礼问安后,才分上下首坐下。
两人正要说话,大夫人过来了,大夫人一改往日里的怯弱,微微抬高了下巴,她心里憋着一股子气。明明她是大夫人,秦家应该以她夫君为荣,可偏偏小叔尚了公主,她与长公主一同生下女儿,可长公主的女儿偏偏比她的女儿尊贵。她一直都忍着,长公主是君,他们是臣。
可箬儿走丢的时候,她跪着哭求长公主伸手帮忙,长公主却不肯,没有人伸手救她和箬儿,她不甘心求了秦筝,可秦筝却丝毫没有姐妹之情。秦箬丢失的那段日子,一直到被赶出京城,她快要疯了,害怕出门,生怕他人指指点点,风言风语,又怕不出门就找不到箬儿了。
幸而,箬儿福大命大,如今已经是二皇子身边人了,二皇子那样的人都想要箬儿,箬儿自是没出大事不说,还让她更为有脸面了。
等以后二皇子登上了皇位,看他们还敢小看她?!
“原来是姑奶奶回来了?二姑奶奶进宫可见着箬儿了?”大夫人伸出手腕,上头一好水头的和田玉,价值不菲,以大伯父的俸禄供不起,更别提大伯也不敢搜刮民脂民膏。
大夫人见秦筝微微扫过她手腕上的镯子,招摇着拿了起来,晃动了两下,“这个是箬儿送我的。要我说啊,人啊,都有命数,箬儿如今是否极泰来,大富大贵的命数,若是二姑奶奶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不若跟箬儿说。虽然箬儿有亲妹妹,可堂妹也亲啊,更别提二皇子了,更是亲上加亲。”不过到时候,箬儿定然不会答应她们的请求,让她们也跪在箬儿面前苦苦哀求,以解她心头之恨。
“大伯母慎言。这二表哥后院的人,除了二表嫂,哪个人我需要去见?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玩物罢了,若是真找上门了,我怕秦家祠堂里头的列祖列宗都要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了,更别提是叶家的列祖列宗了,自是看不惯这些个见高踩底,攀龙附凤,心机叵测之人!!祖父总是教导我们身为秦家的姑娘,自是要为秦家人撑起这脸面。”
“大伯母,您说让我见谁?二皇子的一个没有名分不知道能活多久的妾室?您真是把自个尊贵身份往地底下踩啊,要我说,得看紧堂妹才是,京城中哪家姑娘能连位分都不计较,跟着我那两位表哥,我还真感动呢,就跟那些个与书生私奔的话本子里头的桥段差不多了。”
“不过我若是大伯母您,得气哭了,毕竟堂妹的名声也是名声啊。这财多容易让人迷了眼,权多容易让人迷了心。若真有财有势,能被迷惑一时,倒也是爽快一番了,怕就只怕,一场空,黄粱梦!!”
大夫人听得脸色越变越黑,瞠目结舌想要反驳,却找不出反驳的点来,她怒而转向长公主,质问:“长公主,二姑奶奶的教养,您也不管管么?”
“俗话说出嫁从夫,这管教的事,我是沾不了手了,只有叶小王爷才能管上一二,嫂子别是忘记了吧?”长公主凉凉地堵了一句过去,大夫人气得立马站了起来,就往院外奔。
两人联手气走了在面前得瑟的大夫人,长公主脸色却反而一点都不轻松,小声告诫秦筝,“秦箬手段不少,加之皇帝身子骨似乎也不太好,五皇子虽然健壮,可心机论起来不如二皇子,皇太孙年纪太小了。或许秦箬还真有翻身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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