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孙太小了,在宫中恐怕遭人暗算,且皇帝身子不适得太过于突然,以至于未曾做好应有的准备,就算是叶炎如今赶来,只怕也来不及了。皇帝让我将皇太孙带过来,经由叶家之手,将皇太孙送到阕城,再图以后。我对皇太孙只有唯一的要求,让他平平安安的就是了,其他皇权富贵,到头来不过是过眼云烟。先保命。”
皇太孙撩起下摆,双膝跪地,给长公主和秦驸马老老实实地磕了三个头。长公主亲自扶了起来,郑重地道:“太妃放心,这事筝儿和叶炎出京前也有所交代。”
秦驸马走了过来,伸手牵起皇太孙,轻声道:“走吧。”
皇太孙泪眼婆娑地望了太妃一眼,“祖母。”
太妃背过身子,不愿见到皇太孙离去的身影,背挺得直直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走吧。你有你的命,我也有我的道要走。”
秦驸马抱起皇太孙,快步离开。
长公主让林嬷嬷上了帕子,浸湿,太妃轻轻拿起,快速一撮,说:“你再安排三辆马车,跟着我,之后再安排五辆马车,里头都是商货。”
“这些驸马早就算好了,这些日子搬到这住,囤了一些山货和粮就是为了能够为这一天做的准备,我也得换身衣裳进宫了。”长公主轻轻一笑,太妃伸手握了握长公主的手。
一辆马车之后紧跟着四辆马车下了山,不过一会,又有五辆下山,长公主的马车则最后下了山,太妃领着三辆马车一同回了京郊房山家中,而后头的五辆,则兵分五路,东南西北,趁机汇入了商贩中。
房山太妃家中,太妃下了马车,早已经有人迎接了过来,这是太妃的侄子,请了安,太妃对侄子道:“这些山货,一些是我置办的庄园所出,一些是长公主所赠,你们都收下吧,母亲可还好?”
侄子面容憔悴,双眼布满红血丝,哑着嗓子道:“祖母,不太行了,强撑着等您。”
“好。”太妃快步走了进去,侄子也跟着进去,在二门打发了伺候的人,只侄子领着太妃进了里头老太夫人的屋子内。
侄子探头探脑,将门关上后,揉了揉脸,说:“姑姑,祖母在等您。”
太妃心情沉重不已。
太妃的母亲从三年前就瘫痪在床,一直用金贵的药材吊着命,精神头也算还好。
“母亲。”太妃跪在床前,老夫人微微侧头看着太妃,缓慢伸手,“好,好孩子,不要难过,你母亲我也是为了皇室尽忠了!!”
是的,太妃与皇帝设下的迷障之法就是利用太妃府中有人病逝,将皇太孙送出京城,可病逝之人,哪里如此容易找,且能够让太妃出城的人,寥寥无几,侄子还想着是否要编撰一个太妃的养娘之类的出来,可却被老夫人得知了,便执意要完成皇帝的法子。
老夫人已经绝食两天了。
“出去了?”
“是的母亲,是女儿不孝,未能让您享福,却......”太妃匍匐在床沿边上哭泣,老夫人嘴角微微翘起,坦然地道:“临老了能够为皇家进一份力,也是我这辈子的荣耀,是我们家族的荣耀。再说,这样的日子我也过腻了,早去早解脱了。你也要保重,千万不要早早儿来找我,否则我定然饶不了你。”
“母亲!!!”太妃嘶哑地哭泣着。
“出去!”老夫人赶太妃出去,侄子在一边厚着,听老夫人如此说,便扶着太妃出去,老夫人环顾了下周遭,让人将梳妆台里头的木盒子拿过来,里头是老爷子当年下的聘礼,她紧紧地握在手中,看向太妃的侄子,细细嘱咐道:“这事是我自愿的,万万不可挟恩,你姑母之恩宠已然到了顶,万万不要再想与皇家结亲,我知你想着膝下的女儿,可你想如今这样的情境之下,当今只有两儿,都能如此凶险,我们家如何能保得住你所想要的滔天富贵?!万不可做!否则我死不瞑目!!!”老夫人瞪大了眼睛,狠逼自个聪慧的孙子,他只能不情愿地点头。
“我要你发誓!!!以我们家族的列祖列宗起誓!!!”
太妃侄子心一凛,这才听了进去,沉默了良久,终究立下了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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