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个月,就到了产期了。而秦筝却开始忙碌起来了。因着在庄陶陶成亲不过五日,京城郊外就出现了流浪儿,那些个流浪儿还被京兆尹府悄悄儿派了衙役,杀了。
前世也是如此,只要一出现流民,官府里头的官员第一件事不是帮扶流民,而是用了严酷的手段,尽力掩盖。
那些个流民,总以为逃离了自己的故土,就能免遭一死,可谁知道,即便是到了京城之下,他们也难逃魔爪。
“嬷嬷,我们将育婴坊和绣坊开起来吧。”
育婴坊简单来说,就是为了收容那些个弃婴和小孩子,大部分都是以女孩为主。听说有些村落里头,还有生出女婴儿就要将其溺死的落后风俗。
至于绣坊,自然是为了接收那些个老弱妇孺了,让她们用一技之长,能够换取自己的口粮。
毕竟流民量大,不能不劳而获。
只是在让流民进京城之前,有些防疫工作也要做好准备了。秦筝一想起当年自己跟着流浪,也见过不少病症,便开始上书想要皇帝引起重视。
可是皇帝好似最近都把心力放在了丹药上了,据说一半是为了能够让自己长生不老,另一半还是为了二公主生下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天生有哮喘,是个不好治的病,估摸从小到大就只能这么养着,躺着,不能多动弹,生怕吸进去了些能够发病的东西。
后宫中的美人宠幸颇多,可是却没有人能够再怀上,二公主身子不好不说,皇帝也不想再让二公主生了,毕竟他越发觉得生不出健康孩子的宫妃,那肯定是身子有问题,即使再生一胎,也同样如此。
敦亲王府中,秦篙在书房中替敦亲王磨墨,敦亲王正在瞅着前头的竹子,准备画了,秦篙边磨着,想起她如今就好似浮萍,秦家已经不是她的家了,而她只能依靠这虚无缥缈的宠爱,若是敦亲王不乐意,一脚就能踢开她。
“王爷,前儿妾出门,听到了外头有人说咱们敦亲王府子嗣不旺,妾想找个有名的郎中来瞧瞧妾的身子。”她说这话不过是想探个口风,想要问问敦亲王能不能留个孩子。
敦亲王唔了一声,也没有反对之意。
秦篙看出了敦亲王的意思,越发殷勤了。
隔日,真的让人去请了京城里头坐馆的郎中,毕竟敦亲王与皇帝面上和私底下不和,若是用了宫中太医,就怕没病成有病了。
“不!!!你骗人!!!我怎么可能会吃那种肮脏的药!!!你这个庸医!!!”秦篙站起来,指着郎中的鼻子骂。
郎中快要六十的人了,哪里能够经受得起这样的羞辱,气得面红耳赤,背着医药箱子,大步往外走,秦篙的贴身丫鬟想要塞银子给他,他都不想要。 京城医药店内, 里头的屏风竖着, 隔间里躺着一些病患, 大堂右侧一张桌子, 一坐馆老郎中, 靠左侧是一较为年轻些的郎中, 俩师徒。排了两列,挨挨挤挤的。一身着较为细致的衣裳,挎着篮子,头上簪着竹筷子的婆子进来了。排队的人一见又有人进来了,赶紧往前头挤挤,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新进来的婆子个插空了。
婆子冷哼了一声, 瞧着市井小人那个眼皮子浅的模样, 抿了嘴巴, 不说话, 越发严厉起来。
她大摇大摆地往拿药的地儿去, 府上平日里收购的药材,临时想买的药材, 就往这医药馆里头买,这里的郎中是太医院院判的师弟, 摸脉诊断的功夫不错,用的一手好金针, 与院判不相上下。性子却是个直脾气的, 进宫不久就得罪了一后宫妃嫔, 妃嫔硬是想把他往死里整,幸而先帝仁慈宽厚,加之也不喜那妃嫔张扬跋扈的样儿,再加上院判求情了,不过是革职不再录用罢了。
可郎中却欣喜若狂。进宫那一年里头,看到的肮脏事儿那是多得数不胜数,都说市井里头最为肮脏的事儿莫过于青楼歌妓,要郎中来说,却是比之有过而无不及。
多年来在京城中看病,也偶尔踏入豪门贵地,也懂得什么叫做看得听得说不得。赚那些个银子,心也发慌。本想回乡,可乡下医药少且贵,便只能就这么开着。
若不是昨儿被绑了去,他也不会踏那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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