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秦老夫人闪过神来,秦筝就撩着裙摆,哭哭啼啼地往外头跑去,边哭边嚷着:“祖母不信孙女,偏听信他人谣言,孙女碍眼了,孙女这就自我了断了,也算是敬孝了。”秦筝恨不得嚷得全府连同隔壁府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长公主猛地站起来,叱目呵声道:“还不快去追!”长公主身边的丫鬟花枝急匆匆地往外头跑去,后头跟着一大堆的仆妇们,都嚷着:“姑娘,姑娘......不要啊,姑娘......”
秦老夫人见状,也吓得白了面色,挺直的后背无力地贴在靠背上,抖着唇,嘶哑地嚷着:“还不快去拦下来!”
“婆母,今日若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也就别怪本宫兑现您刚才说的话了!”长公主放下狠话,快步往外头追去。
秦老夫人略微无助地抓着李嬷嬷地说,难以用言语自辩,她着急地解释着:“我,我真没有要逼死她的意思啊,我不过就是......哪里能想到,她竟然想歪了,她的性子,以前可不是如此啊,是不是我太过了?”不过就是想通过秦筝拿捏长公主罢了。
李嬷嬷轻声安抚秦老夫人,“老夫人莫急,长公主过去了,定然无事。”
她替秦老夫人端来茶,喂了秦老夫人喝下,才继续开解说:“这事毕竟事关名节,是大事,姑娘难免看得重,因而有些过激的行为,也是正常的。您就安心吧。姑娘是啥性子,您不清楚?”秦老夫人想了想,颔首点头,也是,前儿才拿捏过,就一团棉花,哪能过了两日,就变了性子,改了脾气?
“祖母,李嬷嬷说的是,姐姐也不过是吓吓您罢了。” 冬至日下了一场雪,滴水成冰,目之所及处一片银装素裹。翌日破晓,晨光熹微,百岁树上挂着的冰柱闪着亮光,各府仆妇拿着笤帚扫雪,府内擅冰雕的下人趁着主子们还未睡醒,在府中庭院堆满了各色冰雕,奔跑的兔子,爬山的小猴,慵懒的猫以及山水美景,惟妙惟肖。
到了哺食,住在秦尚书府隔壁的魏尚书府里的女眷们三三两两携手欣赏院中冰雕。此时,却听到了秦尚书府里的喧闹声。
秦筝顶着穿堂风,往后院的湖泊跑。经过昨日一夜雪,湖泊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经不住人往里跳。秦筝敢这么豁出去,也是为了自己这条来之不易的命。
后头跟着长公主身边的丫鬟招展,她有几分武艺在身,紧紧跟着,明明只要一伸手,就能将秦筝拉住,但她却没有。
秦筝在跑过抄手游廊的第二个拐角处早已经气喘吁吁,她重生后的身子不像重生前在田野间做活硬朗,走几步路身子受不住,腿脚发软。秦筝对如今的身子骨有几分不满。
抄手游廊拐角处,招展就要跟上她时,秦筝压低了嗓音,厉声制止:“别坏了我的好事!”招展愣住,慢下脚步,若即若离。
秦府后院丫鬟仆妇清晨打扫院落,多多少少都听见了秦筝边跑边哭诉,没一会就传得沸沸扬扬。
到了后院的湖泊中,秦筝站在湖边,对着三三两两追到湖边的丫鬟嬷嬷们激动地大声嚷着:“祖母不信我!硬说是覃侍郎夫人和姑娘疑心我的清白,让我哪里还有脸面再活下去!祖母!祖母!筝儿这就以死明志!!”秦筝忽然一转身,决绝地跳进了湖泊中,湖面的薄冰啪嚓一声,碎了,秦筝顿时觉得全身冷得刺骨,可她却在水里笑了,得意地笑了!
她秦筝不再是重生前的秦筝了,所有想趁机欺侮她,趁机摆布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老天爷让她重生回来,她自不会白白活着,他们,都得生不如死!!
秦筝坠湖后,会水的嬷嬷和丫鬟们跟着跳了进去,湖水跟煮饺子似的翻腾,手疾眼快的婆子一把将秦筝给托住了,不过一会,秦筝就被救了上来。
长公主匆匆赶到,发簪要掉不掉,裙角溅上了泥,嘴唇发抖。围着的丫鬟们全都四散开来。长公主奔了过来,跪在地上,不顾往日里头的礼仪,伸手抱住秦筝,嘴里痛呼着:“筝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身上流着我皇家一半的血脉,怎能言轻生?”
“筝儿,你醒醒啊。娘在这啊,娘说过会护着你的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娘啊!!”长公主搂着秦筝的身子,纤细的五指摸着秦筝的脸,好凉,长公主全身温度也跟着凉了下来。长公主将秦筝一次又一次搂在怀里,嘴里嚷着:“这么凉,热起来,热起来。太医,唤太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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