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下马车时发觉前头的人穿着有点朴素,她内心有些许纠结,迎上来的太监在见到白蕊一瞬间眯眯眼笑了,可当目光落在了她的发髻上,却僵硬了笑容,只是白蕊一心都在担忧上头,并未曾发觉。
而另一头的秦筝是跟着几位表姐和表妹过去的。今日选侍读除了秦筝,还有二公主和三公主,二公主比秦筝大一岁,三公子与秦筝年岁相仿,也是秦筝在宫中住久了才混熟的,本来四公主也要过来,可从昨儿开始四公主就感染了风寒,选侍读直接内定了她母族的姑娘。
二公主性子懦弱宽和,前有大公主压着,后有三公主爱争宠。
她们在御花园不远处的小凉亭里头,四周都围上了细细的清凉纱布,透风又保暖,看着在御花园中瑟瑟发抖却又要笑得从容淡然的待选人,三公主面上勾起了轻蔑的笑容。
“筝表姐,你瞧那边那为姑娘,鼻头都红了,哎呀,还伸手摸鼻子了,估计沾上了鼻涕了,好恶心,表姐你可不要选她哦。”
“你不是内定好人选了么?”秦筝从跟着她们坐下,就听得三公子在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起三公主来,其实性子很直爽,就是脾气不太好,些许小任性,二公主却过于懦弱,总被三公主压着。
二公主身板微微缩着,眼神略带有几分怯弱,不敢多说话,只在一旁小声说:“我知道了。”
“二姐,我没跟你说话。”三公主一点面子都不给,在她眼里,二公主就是个蠢货,跟蠢货多说话浪费口舌,倒是面前这个表姐,竟然让父皇多有优待,定然有过人之处,她也嫉妒啊,可是有什么用呢?
在宫中就是这样,一茬子得意的人过去,又来了一茬子新人,不是宠着表姐,也会宠着其他人,三公主觉得筝表姐至少不蠢,还明事理。
“表姐,你瞅瞅,那个闺秀东张西望,估摸在看我们在哪里。”三公主靠倒秦筝边上,秦筝岿然不动。
“哎呦,她要脱鞋了,不会是进门被人给下黑手了吧?”进御花园都换上了统一的鞋子。
三公主八卦地说:“她这鞋子一脱,我点心都吃不下了。”嘴里说着吃不下,三公主又往盘子里头拿点心。
秦筝想着刚才进宫时在宫门口遇到叶炎,两人驻足说了几句话,叶炎说他一切安好,得知她还要等两位公主,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辛苦你了,保重。”
秦筝还一头雾水,如今见着了她倒是明白了,而二公主即使给她一棍子,屁都放不出来,而三公主则是缝上了嘴巴,都能叨叨一整天。
叶炎这个好家伙,竟然没有明讲,是想要看我笑话么?果然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轻易相信了叶炎的秦筝略微懊悔,内心把这个锅全算到了叶炎的头上,想着如何让叶炎死去活来。
从宫中议事后的叶炎总觉得自个好似落下了什么要紧事没说,心绪不宁。
三公主笑嘻嘻地凑到了秦筝边上,撒娇地说:“表姐,你看上哪个?我不跟你抢呀。”
“回三公主,臣女还没看上。”
三公主竟还不放过她,“那我给你参详.......”她话音刚落,变了脸色,冷下了明媚的笑颜,看向身边的宫女,吩咐道:“看到刚进来那个么?你过去看看,她头上是金簪么?”
宫女肃然,匆匆地过去。
此时白蕊刚踏入这样纷乱的御花园,有点不知所措,丫鬟都被留在了外头,她一个人初来乍到,秦筝出事一直在宫中,她缺少人引荐,很多宴会都未曾参与,哪里有什么认识的熟人,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全身上下透露出了可怜劲儿。
其他姑娘老早就发现来了一个新面孔,她们都小心观察着,有些人飞快瞅了一眼就退了好几步,好似这人是凶猛野兽。
宫女上前俯身行礼,“这位姑娘,能否将头上的簪子递与奴婢一瞧好给贵人回话?”
白蕊慌乱地将头上所有的簪子拿了下来,本来就松松垮垮的发髻一瞬间掉落,长发披肩。但在宫中人看来,却失了仪数。
宫女只拿过金簪,唤了小丫鬟替白蕊挽好头,自个捧着金簪去见了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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