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岁晏身旁伺候的宫人不卑不亢地行礼道:“贵妃娘娘,小侯爷是在东宫养病的,他身子骨弱,平日里磕着碰着太子殿下都要心疼半日,这会正是进药的时候,怕是不能陪娘娘长谈。”
宁贵妃怒道:“狗奴才,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她嚣张跋扈惯了,似乎又想要甩人耳光,一旁的岁晏轻飘飘地伸出手,张开五指漫不经心看了看,她吓得立刻缩回了手,只能用眼神恶狠狠地剜了那宫人一眼。
皇后和宁贵妃自来不合,连带着东宫的人都不喜她,此时见她吃瘪,全都低头憋笑。
岁晏可不想这么快让她走,道:“不用喝药也死不了,忘归有的是时间陪娘娘长谈,谈到天亮都没关系。”
宁贵妃:“……”
所有人:“……”
这还是他们头一回见到竟然有人这么堂而皇之地同皇帝的女人说荤话,僵了片刻之后,想笑又不敢笑,全都憋得脸通红。
宁贵妃怔在原地,半天才怒骂道:“你疯了不成?!”
岁晏才反应过来,歪了歪头喃喃道:“哦,对,这话不能说。”
岁晏平日里便有能让人气出三味真火的本事,此时犯了病也不遑让,从头到尾他只说了两句话,宁贵妃的脸都要气歪了。
岁晏现在看东西都是模糊的,他轻声道:“娘娘今日来找忘归,有要事吗?”
宁贵妃深吸一口气,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熹晨前段时间还好好的,自从你去过一次后,他便像是发了狂一样,你敢说不是你下毒暗害他?”
岁晏“哦”了一声:“证据呢?”
宁贵妃没想到他能这么冷静,尖叫道:“这还需要证据吗?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了!”
简而言之,就是没有证据。
一旁的池塘里已化了冰,几条锦鲤在中游来游去。
岁晏被她吵得耳朵疼,他缓慢走了几步,坐在了池塘边青玉石砌成的石栏上,打算坐着听她好好说话。
宁贵妃气得按胸口。
不过她不愧是受皇帝宠爱并且在深宫中纵横那么多年的女人,见这一套行不通,急喘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起来。
岁晏坐在石栏上,垂眸看着池塘中的锦鲤,在宁贵妃收拾情绪时,朝一旁的宫人道:“中午能吃鱼吗?”
宫人想笑又不敢笑,强行忍着,道:“小侯爷想吃鱼,那奴才就让厨房做全鱼宴。”
岁晏点点头,又道:“好无趣啊,拿点鱼饵过来。”
宫人颠颠地跑去拿鱼饵了。
宁贵妃:“……”
宁贵妃觉得自己刚强行压下去的火又有重新窜起来的趋势,她又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小侯爷,本宫这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往日里熹晨对你是有不轨之意,但是他年纪还小,罪不至此,还望你看在陛下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
岁晏眼前全是游来游去的红色锦鲤,耳畔的声音也有些朦胧,他心想:“哦,下马威不成,就换计策了。”
但是他现在脑子实在是太不清晰,脑子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话一出口,宁贵妃脸都绿了。
岁晏还不知道自己说出心中所想,漫不经心地拿着宫人送来的鱼饵喂鱼,轻声道:“我没有害他。”
宁贵妃:“可是他……”
岁晏听到她又要拿明眼人来说事,轻轻一偏头,道:“那我若是现在直接从这里跳下去,明眼人是不是也是一眼就能瞧出来是你把我逼下去的?”
宁贵妃:“……”
宫人:“……”
岁晏歪头,面上一派风轻云淡:“你……你刚一见面就要打我,之后还要诬陷我谋害皇子,要是搁着旁人受到这样的屈辱,早就羞愤得一头撞死了,我跳个塘应该不过分吧。”
宁贵妃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半天才压低声音道:“你就不怕本宫去陛下那里告你一状吗?”
“哦,”岁晏说,“贵妃娘娘去和陛下说,五皇子这些年是如何贪图美色仗势欺人的,告诉他五殿下手里到底有多少条孩子的人命,再告诉陛下,他胆大包天到敢觊觎朝臣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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