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来人了吗?”
乐安不敢说话,垂眸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将手中食盒放在了岁晏旁边的小案上。
岁晏等了一上午终于等来,虽然表面上冷笑一声,心里却欢喜得不得了。
他垂着眸将食盒的盖子打开,正要去拿馒头,眼睛瞧到食盒里的东西,手直接僵在了半空。
食盒里的馒头样式倒是有模有样的,瞧着却和东宫的相差十万八千里,更何况是味道了。
岁晏不可置信道:“端明崇就让人送来这东西?”
乐安不知要如何回答,只能小声嘘道:“少爷,太子名讳不能随意叫的啊。”
岁晏气得呼吸都不稳,手哆嗦着指着食盒中的四不像:“他……他端明崇……咳咳!”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酸软的腰腿更疼了。
乐安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去给他拍胸口。
岁晏将盒盖扔回去,有气无力道:“拿下去。”
乐安不敢违背,忙抱着食盒跑了。
岁晏神色恹恹地靠在软榻上歇着,脑子都给气蒙了。
他精神本来就不济,自顾自气了半天,竟然硬生生给气睡着了。
未时刚过一刻钟,海棠忙得满头是汗地回到了偏院,刚一进门便瞧见睡得正熟的岁晏,脚步都放轻了。
海棠轻手轻脚走上前,推了推岁晏的肩膀,小声道:“少爷?”
岁晏迷迷糊糊地被唤醒,茫然地张开眼睛:“啊?”
海棠小声道:“太子殿下刚到,已经在府门口落轿,您要前去迎接吗?”
岁晏还没清醒,“哦”了一声,便没话了。
海棠忙又推了他两下:“少爷少爷,别睡了,太子殿下来了。”
岁晏睡眼惺忪地一低头,身体险些从榻上翻下去,动作牵扯到酸痛无比的腰,硬生生痛醒了。
其实这种疼痛本就不太重,只是岁晏养尊处优惯了,而那伤处又在隐蔽之处,让他无论做什么动作都能牵动,十分不舒坦。
他扶着腰,皱眉道:“你方才说谁来了?”
“太子。”
岁晏的表情瞬间冷漠下来。
这时,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穿过敞开半扇透气的窗子隐隐能瞧见不远处端明崇的一角墨衣。
岁晏冷声道:“把门关上。”
海棠愣了:“啊?”
“我说,关上!”
海棠不敢再问,连忙跑过去把门给拍上,然后胆战心惊地站在一旁,拼命朝着岁晏使眼色。
岁晏才不管,继续倚在软榻上发呆。
很快,端明崇走到了房门口,方才还是大开的门,现在却直接关紧了,他愣了一会,才试探着拍了拍门。
“阿晏?”
岁晏理都不理,就装作没听到。
海棠几乎要给他跪下了,拼命朝他做口型:少爷!少爷!是太子殿下啊!
心心念念半天了,怎么人到了反倒把人关在外面?
海棠忙晕了,直接忘记自己之前干的能拖一时是一时的那档子破事。
端明崇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回答,又不放心地敲了敲:“阿晏?我能进去吗?”
岁晏心道在外面等着吧你。
他瞥向窗外,不知何时雪花簌簌飘落,将窗棂上都落了一层薄雪。
门外的敲门声停止了,很快传来端明崇低声的质问声:“不是说你家少爷是在醒着吗,为何没有反应?若是他在睡觉我把他吵醒了怎么了?”
本来岁晏强行做出来的铁石心肠被端明崇随意一句话撞了个支离破碎。
他揉了揉眉心,忍不住地开口道:“门走不了,窗不是开着吗?”
端明崇:“……”
不光海棠,连端明崇身后的随从都被岁晏这句话给骇住了——他应该是第一个将太子殿下拒之门外,而且还明示他爬窗的勇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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