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晏眉头一皱。
衔曳?
廷尉正催道:“侯爷,清吧。”
岁晏这才回过神来,脚步虚浮地进了太和殿。
现在早已是下朝的时间,太和殿中满朝文武却没走多少,全都立在左右两侧,注视着岁晏的眼神什么情绪的都有。
岁晏有些头晕眼花,他强撑着走了几步,被宋冼轻轻推了推手臂。
岁晏这才撩着衣摆跪下行礼:“见过陛下。”
地面太冰,岁晏膝盖刚触地便觉得一阵寒冷席卷而来,将他滚烫的身体刺激得微微一颤。
端明崇长身玉立,从岁晏进来时便一直盯着他,此时到了近处,看见他惨白的脸色,整个人呼吸一窒,几乎控制不住地冲上去。
北岚帝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的岁晏。
许是岁晏抖得有点厉害,连皇帝都有些不忍心了,皱眉道:“忘归身子又不好了?”
岁晏磕了个头,轻飘飘道:“多谢陛下体恤,忘归并无大碍,只是廷尉正大人今日秉公执法,威严十足,罪臣胆子小受不得惊吓,呛了几口风罢了,等会便好。”
皇帝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立着的廷尉正。
与此同时,岁珣和端明崇冷厉的眼神也如同利剑般投了过去。
廷尉正:“……”
岁晏迷迷糊糊间还在心想:都说了我很记仇,活你的该。
作者有话要说:
日月风华临人照,日月星辰四时经,出自卿云歌中【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明明天上,烂然星陈……四时从经,万姓允诚。】 端明崇的手在袖中握紧, 艰难道:“父皇,岁安候……瞧着脸色难看, 还是先宣太医来瞧瞧吧。”
皇帝眉头紧皱,正在思忖时,大理寺卿却道:“岁安候里通外国之事已经拖了好几日都没有个定数, 现在百官都在这儿等了多时,陛下还应早作决断才是。”
岁晏心道大理寺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也记住你了。
江恩和在一旁看着眉头直皱,此时没忍住冷声道:“那大人的意思, 便是让侯爷生生受着?”
大理寺卿淡淡道:“江大人何出此言,当朝侯爷同南疆勾结并非小事, 早拖一刻谁知日后会出什么差池?”
江恩和道:“你……”
皇帝皱着眉头, 打断两人的争吵,道:“忘归,你可还撑得住?”
皇帝既然问出这句话, 自然是不会顾念他身体当真如何。
岁晏虽然脑子有些迷糊,但是这种暗话还是能听出来的,他伏在地上, 艰难地用手撑住身体, 勉强道:“罪臣无事。”
端明崇指甲都陷入了掌心中, 死死压制住自己上前的冲动。
岁晏的双腿又冷又麻, 微微直起身。
大理寺卿偏头看了岁晏一眼,才躬身道:“陛下,臣已细细将岁安候的笔迹同南疆前朝公主所收书信笔迹分辨过了, 确实一般无二。而且前些日子臣奉命前去查岁安候的住所,他书房中所用的宣纸也和此书信一致,人证物证聚在,还望陛下定罪。”
那书信放置在皇帝面前的桌案上,北岚帝垂眸看了看,不知想了什么,抬起头看着岁晏,冷声道:“忘归,你当真做了此事吗?”
岁晏道:“臣未做过。”
皇帝道:“那这些书信,你又作何解释?”
岁晏微微抬起头,道:“臣并未做过此事,哪里知道这些书信是怎么来的?”
这话说得太不敬了,皇帝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端明崇忙道:“父皇,岁安候自来闲散,口无遮拦惯了,还望您宽宏容恕一二。”
岁安候不敬皇帝,他的亲哥哥都没说什么,太子殿下却先来告罪,在场的众人都是多多少少听说过坊间太子同岁安候之事,此时瞧着端明崇的眼神也有些隐晦古怪。
皇帝脸色铁青,压低声音道:“住口!”
端明崇微微颔首请罪。
岁晏看皇帝被端明崇一句话气成这样,心中暗暗忍笑,面上却没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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