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明崇:“……”
岁晏烧得迷糊,只依靠本能动作,脸颊捧着冰凉的手只觉得惬意无比,连眸子都微微眯了起来,含糊道:“好凉啊,舒服……”
端明崇看他烧成这样,又是心疼又是担忧,他也不动,反而用另外一只手轻轻贴着他的额头,柔声道:“难受吗?”
岁晏拼命仰着头去蹭他的手,迷迷瞪瞪道:“不……不难受,你碰一碰我……”
端明崇有些不自然地看了在一旁点香的海棠,小声道:“乖乖的,太医很快就来了……”
海棠将小盒子里君景行调配的药香放在小香炉里点燃,将镂空的盖放下,白烟袅袅升起,不过片刻药香便溢满整个房间。
端明崇正按着岁晏的手不让他瞎扑腾,嗅到味道偏头一看,皱眉道:“点香做什么,太医什么时候过来?”
海棠怯怯道:“殿下,我家少爷不看太医的,药很快就煎好了,喝了药就行。”
端明崇有些不可置信:“他都烧成这样了,竟然只喝药吗?”
海棠十分惧怕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说话都不利索了:“少爷他、他每次生病了都是府上的君神医来医治的,说是外面的郎中和太医都是庸、庸医,不让他们为少爷治,少爷也不肯让其他的郎中入府,往往生了病都是吃药了事……”
端明崇更不可置信了:“他说不治你们就不请了?”
海棠忙道:“不过君神医留下的药药效极好,一副下去少爷很快就会退烧了。”
端明崇拧眉:“他经常这样吗?”
海棠支支吾吾:“自从年前那场风寒,少爷便常常生病……”
端明崇再好的性子也被海棠这些话给气得冒出了些火气,他偏头看着烧得迷迷糊糊的岁晏,冷声道:“不让太医来也可以,去随便请个大夫来。”
君景行现在不在岁安侯府,岁晏要是再这么熬下去,端明崇都怀疑他要烧成个傻子了。
海棠:“这……”
端明崇偏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海棠顿时被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忙不迭跑了。
屋内满是药香,岁晏长发铺在枕上,苍白的唇张开一条缝,微弱地喘息着,一看就知道难受得紧。
端明崇越看越心疼,看了看一旁海棠端来的热水和帕子,起身亲自拧了湿帕子,轻轻将岁晏脸上的冷汗一点点擦干净。
岁晏浑身难受,挣扎着扯了扯衣襟,含糊道:“热……”
端明崇抓住他的手,小声哄道:“郎中马上来了,乖乖的啊。”
岁晏茫然地张开眸子看他,喃喃道:“月见要来了吗?”
端明崇:“什么?”
岁晏呆愣片刻,才小声道:“君景行,我只要他……”
他说着,又要偷偷摸摸去掀被子,端明崇正在皱眉,看到他的小动作又是一把按住他的手,哭笑不得:“不能掀被子。”
岁晏眸中带着波光,可怜至极地看着他:“可是我热……”
端明崇声音更轻柔了:“热也不行,你不难受了?”
岁晏呆呆看着他,片刻后竟然猝不及防落下两行泪。
端明崇吓了一跳,忙用手去贴他的额头,心疼道:“很难受吗?你今日到底去哪里了,怎么能烧成这样?”
岁晏一边抽噎一边仰头往端明崇掌心蹭,低泣道:“我好疼啊……不要喝酒,殿下……呜……”
他说得不明所以,端明崇只当他在说胡话,轻柔地帮他擦泪,小声哄着他。
片刻后,海棠领着一个郎中从外走来,端明崇忙起身让开。
岁晏哭了一遭,早就疲倦地睡了过去,倒也方便了郎中探脉。
那郎中满头白发白须,探脉探了半天,才拧眉道:“是风寒入体才起的高热,喝服药便好了。”
看来此人医术不怎么精湛。
端明崇看着烧得脸颊绯红的岁晏,似乎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只好朝郎中点点头,让海棠把他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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