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哥儿忍不住,憋了一下,又开始掉金豆子,覃九寒只能搬出蓁蓁劝他,“你这样哭,娘听到了要担心的。”
勋哥儿的哭声戛然而止,半晌,又打了一个哭嗝,他靠在爹的肩上,委屈道,“爹爹,小弟弟怎么还不出来啊?”
覃九寒默默纠正他,“不一定是小弟弟,也可能是小妹妹。”
勋哥儿浑不在意,继续道,“我听小豆子说,他的娘就是因为生小弟弟才不见的。我不要小弟弟了,我就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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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子是厨房大娘的孙子,偶尔会来找阿齐玩,虽然阿齐也不怎么搭理他。
覃九寒猜也知道儿子是听到什么话了,所以才会吓成这样,拍拍他的肩膀,一边缓缓走在长廊上,一边道,“没什么好怕的,爹爹在呢,爹不会让娘出事的。”他是真的不知道勋哥儿人小小的,心思却这么重,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孩子生性聪慧,早熟也很正常。
……
转眼就到了过年的时候,这是他们在青州府的第一个年,作为知府,覃九寒免不了要去赴宴,请帖喜帖像雪花一样飞到覃府,但是覃九寒全都回绝了。众人都知道他的妻子大概就是这段时间临盆,故而也都理解,只是这帖子却是不能不递的。
正月二十九那一日,蓁蓁终于发动了,全府上下都有条不紊动了起来,准备迎接新生儿。 这一胎怀的时候很折腾人, 但真到生的时候,大概小家伙也知道自己先前太折腾人了,有些心虚, 生怕一出生就被父兄双打, 所以极为配合。
那边稳婆还在喊多来点热水, 这边小家伙已经顺顺利利出生了,实在顺利得令人猝不及防。非但在一边揪着心的杨嬷嬷等人觉得又惊又喜,就连担着大责任的稳婆,也是觉得幸运,她做了这么多年稳婆, 还未见过这么顺利的生产, 从发动到生产, 拢共一个时辰都不到。
稳婆抱起那浑身还带着血迹的婴孩, 朝那两腿间摸了一把,随即喜洋洋道,“恭喜夫人了,是个小公子, 结实得很, 恐怕有八斤半了。”
蓁蓁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听着稳婆喜气洋洋的话, 周围的杨嬷嬷和玉腰也都喜形于色道喜, “恭喜夫人了。”
等稳婆用热帕子给婴孩擦去一身血气,裹上喜气洋洋的大红色襁褓,放在蓁蓁的身边, 蓁蓁才第一次看到折腾了自己大半年,但临到最后还是知道要疼娘亲的二儿子。刚出生的婴孩,浑身还红通通的,加上肌肤皱巴巴的,看上去活像个瘦猴子。两只手都蜷着,窝成小拳头,搭在胸前,肉肉的小窝,看得蓁蓁心软得不像话,都不舍得计较这孩子折腾她三四个月没好好用膳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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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婆给二公子擦身子的时候,玉腰也领着小丫鬟,把屋内收拾了,因为屋里一个产妇一个婴儿,不能见风,所以只是将染了血迹的褥子都撤了下去,至于还挥散不去的血腥味,却是只能听之任之了。
小儿子靠在自己身边,蓁蓁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虽说这一胎生得很是顺利,但生产乃是最惊险不过的,也耗费了她许多的心神,此时一松懈下来,就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梦中,蓁蓁感觉自己好像在碧波之上,涟漪波纹缓缓渐近,随后又渐渐远去。她在碧波之上,仿佛看不到头一样。人总是畏惧水的,尤其是这样一望无际的湖面,更加有溺水的恐慌。但蓁蓁在梦里时却一点儿不觉得害怕,还觉得十分自在。
一觉醒来,影影绰绰的烛光照得房间温馨而舒适,蓁蓁刚睁眼,还未有什么动作。守了许久的覃九寒就察觉到了,端了温水,服侍她用了水。
蓁蓁也恢复了些精神头,便问道,“勋哥儿呢?刚刚没吓着他吧?”
她这回发动来得很突然,正好是在用晚膳的时候,她想着,勋哥儿看到她这幅样子,肯定吓坏了。到底是个小孩家家的,没见过这种场面。
覃九寒搁下杯子,伸手替妻子理了理额上的碎发,“没事,刚才他来看过你了,我看夜深了,就让他去休息了。倒是你,辛苦你了。”
覃九寒这话说的很诚恳,他从来不认为妻子为他生儿育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相反,若是可以,他宁愿承受这些疼痛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柔柔弱弱的妻子。没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很惊讶,像妻子这般娇气的小女子,是如何能承受那样的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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