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九寒脚下一顿,随后往灶边走,很快就把灶里的柴火点燃了。炊烟顺着烟囱袅袅而出。
不到一刻钟,覃九寒就端着蒸好的馒头出了锅,又下了油,待油到了七分热,丢下一把青菜,爆炒一翻,盛菜出锅。
覃九寒将青菜放在一边,将沈蓁蓁刚刚切得厚薄不一的腊肉连带青椒一同炒了,也盛好放在一边。
刚刚还满脸委屈的小姑娘不知何时慢吞吞挪到了他的身边,覃九寒抬眼扫了扫小花猫似的小丫头,将锅里的紫薯圆子捞了出来,顺手摆在沈蓁蓁旁边,语气淡淡的,“尝尝,熟了没?”
沈蓁蓁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在烟熏火燎的厨房里,夹着刚出锅的紫薯圆子啃得满嘴汤汁,偏偏男人做的紫薯圆子格外美味,甜中沁着一股清香,一口咬下去软糯香甜,馋的她差一点直接把滚烫的圆子直接咽下去。
吃了一个软糯的紫薯圆子,沈蓁蓁舔舔唇角,抿着唇乖乖回话,“熟了的,很好吃。”
覃九寒立刻就发现了沈蓁蓁的变化,刚刚还噘着嘴生气,投喂了个紫薯圆子,便顷刻间又变回原来那个软乎乎的小丫头了。
果然是个很好哄的小姑娘。覃九寒脑海中下意识闪过这句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干的事,竟然是在哄小姑娘。
而被哄着的沈蓁蓁,也丝毫没意识到,面前的男人正在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哄她,还傻乎乎看着紫薯圆子吞口水。 次日清晨,天色大亮。
顾宇同顾四姐来敲门的时候,沈蓁蓁正在院子里浇花。
沈蓁蓁的娘亲沈夫人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虽出身医药世家,但向来才名在外,颇受当地文雅之士的追捧。琴棋书画,沈夫人无一不通,样样颇有造诣。
作为沈夫人的独女,蓁蓁从小由沈夫人亲自教养长大,小到贪嘴多吃一碗冰,大到挑选针线女红师傅,事无巨细。可以说,沈夫人在爱女身上花的心思,远远超过了在自己丈夫身上花的心思。
而沈夫人耗费心思的成果也显而易见,沈蓁蓁琴棋书画,说不上样样精通,但绝对拿得出手。她的针线女红,连沈夫人从江南高价聘来的绣娘师傅都啧啧称奇,赞扬不已。
因此,沈蓁蓁虽然样样活计都不成,但自她来了覃家,连覃九寒都略感诧异,覃家院落中的花,开的比旁人家早,败的比常人家晚,花型柔美娇艳,花期长,很为覃家院落增添了一丝独有的风采。
毕竟,赏心悦目,还有什么比常开不败的娇花更悦目?
顾四姐知道她这次侥幸能从阿娘手里抠出来半钱银子,纯粹是沾了她这个未来弟媳的光,因此倒是一进来就露出了笑脸,姿态摆的极低,“蓁蓁妹妹,可不怪阿娘总同我夸你,你看看你养的这花,就是比旁人家的开得好。莫不是,这花也有灵,净晓得哄美人开心?”
沈蓁蓁腼腆笑了笑,被夸得有些脸红,朝顾四姐微微点头,“顾四姐姐。”又客气同她身后的顾宇点头示意。
顾四姐见沈蓁蓁低头一笑,粉唇一抿,露出皓白的贝齿,当真是人比花娇,连她身后红艳艳的花都有些失色了,不由得心下赞叹:啧啧,怪不得顾宇那心气高的能看上,就这模样身段,再长几年,恐怕凌西村是怎么也留不住。
顾四姐暗暗瞪了一眼看呆的阿弟,又亲热挽了沈蓁蓁的胳膊,同她谈天,“阿娘怕我们姑娘家家遭了坏人,特地喊了阿弟来陪我们。”
说着,她侧身让出背后的顾宇,顾宇红着脸,上前来拱了拱手,“沈姑娘。”
沈蓁蓁同凌西村的人都不熟,也早把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便客客气气打招呼,“顾公子。”
顾宇听她柔软清澈的嗓音,心跳得更快,又见她表情没什么异常,仿佛是在和一个不认识的人打招呼一般,脸上不由流露出些失望。
顾四姐暗暗看了一眼,心说这男人动起春心来,可当真大变样,就阿弟平时这么爱面子的人,也成了个彻彻底底的愣头青了。
见两人气氛有些冷淡,顾四姐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蓁蓁妹妹你同覃二郎说一声,我们这就出门去了。等会儿日头大了,晒人得很。”她不久就要出嫁,为了穿嫁衣好看,已经很久不下地了,连日头也很少晒,生怕自己晒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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