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辉忍不住要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了,他家大人还真是那种私生活清清白白的类型,别说府里丫鬟怕他的冷脸不敢爬墙,哪怕有胆子大的怕了,他也能给你一脚踹下来。
什么怜香惜玉,那都是不存在的。他就没见过能同他家大人说上超过五句话的,当然,夫人自然是除外的。
瞧瞧,瞧瞧,夫人这前脚才走,后脚大人就来办公了,放别人家里,那是男的外头花天酒地,女人家在后院里苦苦等着,放他们家,那就颠了个倒。
杨辉在那边腹诽着,覃九寒似有所察一般,抬头瞥了他一眼,正好瞧见他又愤愤又同情的神色,奇奇怪怪的。
“想什么呢?”
杨辉被吓了一跳,他也就是肚子里自己跟自己说道说道,连进了自家媳妇被窝都不敢多嘴的,再谨慎不过的性子,胆小得要命。
如今被覃九寒这么一问,便脱口而出,“夫人去外头赴宴了,大人您……”您独守空房的话还没说出口,硬是急中生智转而道,“您不担心吗?”
覃九寒似笑非笑,“怎么?我夫人的事情,也要劳烦杨管家操心么?”
杨辉打了个寒战,矢口否认,“不是……是小的多嘴了。”
覃九寒这才收敛了笑意,拂拂手道,“同你说笑的。苏州好好的繁华之地,又无马贼又无流民的,能有什么事?”
“呵呵。”杨辉赔笑,心里却暗骂自己不谨慎,跟了主子这么久,不知道主子最忌讳什么吗?
一来忌讳旁人打听他的事情,这大抵是所有官场中人的共同脾性,人大夫开方子都说对症下药,那对人下手也是一样。二来么,也是最最忌讳的,便是旁人把手段用到他的家人身上,而其中又以夫人最为逆鳞,旁人碰都碰不得。
碰一下,那就是你死我亡的事情,轻易不好收场的。
自己居然还这般没脑子,一碰就是两,没看上一个犯了大人忌讳的武丁寿,落了个什么下场?真是最近好日子过多了!
杨辉连忙抖抖身子,让自己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再不敢有半点疏忽大意了。
身边人谨慎起来,覃九寒却有些走神了,眼神还落在面前的诉状之上,但思绪早已不在了。
担心?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既然来了苏州,做了这江南总督,那他便做好了护好家小的万全准备。
玉满那小丫鬟如今算是有几分模样了,在青州府又被他送出去锤炼了几回,在后院里能护得住蓁蓁,年纪又还小,在他回京城之前,是不用担心这丫鬟要出嫁。
虽然他大可直接下命令拦着,这丫鬟也不敢有半分埋怨,但他到底不愿意在蓁蓁面前显得如此不近人情。
他的蓁蓁,是最心软不过的人,当初玉泉要嫁,她舍不得但也是含泪带笑送走那丫鬟的。这些日子,才闲下来,就又开始替玉腰操持。
倒是玉满人小,还能留得住几年。
当然,连野外蠢笨的野兔都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他自然也不可能完全把希望寄托于玉满,另有派了旁人跟着。
总之,权力他要,家小他更要护住。
想到这里,覃九寒又不由想起蓁蓁昨夜对武丁寿之事的试探,不由好笑又无奈,武丁寿不过是家中小小的帮厨,哪怕被人买通了,又能掀起什么水花来?
不过是怕她提心吊胆罢了,才瞒着没说,结果倒好,本来一件小小的事,倒是吓得蓁蓁成了被抢了过冬存储松果的松鼠了,有个风吹草动都能琢磨上半天。
他又好气又好笑,一边觉得这么多年了,蓁蓁在这阴谋诡计一事上居然没有半分长进,一边又颇有几分自豪,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护着宠着,旁人不服气也没用。
覃九寒这番私下的想法,蓁蓁当然是一无所知的,她此刻还在马车上,马夫将马车赶的极为平稳,竟没有半分颠簸之意。
蓁蓁膝上放着一册话本,却是有一搭没一搭来回翻着,似乎在苦恼些什么。
玉腰瞧见了,无奈将她膝上放着的话本给收了,让玉满放进马车的壁柜里,然后取了蝶蜜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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