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九寒从前院回来的时候,蓁蓁正带着几个孩子,在拆兄嫂寄过来的年礼。
勋哥儿和温哥儿都是生在外头的,他们又一直四处奔波,还未有机会带着孩子们回过凌西村,故而除去些画像,远在凌西村的覃三寿夫妇,实际上还未曾见过自家两个小侄子。
但虽然未曾见过,却是记挂得很,每年逢年过节的,都免不了送礼过来,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胜在心意。
勋哥儿和温哥儿同样对还未见过的大伯和大伯母很有好感,对于这事,蓁蓁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虽然离得远了,但感情却是不能轻易割舍的。
见爹爹回来,温哥儿还在满脸期待等着拆礼物,年纪大些的勋哥儿,已是面红耳赤,极不好意思了,低声喊道,“父亲回来了。”
蓁蓁便仰头冲他一笑,然后起身去拉他的手,“嫂嫂也给你送了东西,真是费心了,每年都不忘,这般老远寄过来,可要费好些心思。”
覃九寒见她又在勋哥儿和温哥儿面前替兄嫂说话了,无奈又好笑。他自然是乐意见到妻儿与兄嫂关系和睦的,只是这从来也不是单方面的。蓁蓁不说,他难不成便不知道了,分明每年逢年过节,都早早将礼备好了,送回凌西村去了,连覃家祖宅的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她也是每年都捎人问候,赠上厚礼的。
原本他在凌西村覃家,在老人家看来,是顶顶出息的,但却不是亲近的后辈,叔伯大爷们多多少少有些怕他。
而这些年,覃家祖宅那些人家,居然也会写信问候他,前些月,还说要将他写到覃家宗祠的孝子坊上去。
附信跟着一道来的,还有兄长托人写的书信,便是更加让人啼笑皆非了,通篇都是提醒他,莫要被外头的野花迷了眼,要好好待自家媳妇,若是他也学那等子纳妾之人,便要代父母来罚他了。还不忘夸蓁蓁如何孝敬家里的老人,如何替他收买人心。
看得覃九寒为自家妻子的举动感动之余,又不免觉得好笑,蓁蓁虽说使心机使不过人家,但似乎与讨人喜欢一道上颇有自己的天赋,总是不声不响便把他身边人给“收服”了。
“好了,先用膳吧,等会儿拆。”
覃九寒开了口,勋哥儿和温哥儿便都老老实实起身了,就剩了个蓁蓁,一个人拆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干脆也起身,跟着父子三个一道往膳厅去了。
年节的时候,小孩子们总是坐不住的,尤其是温哥儿这种年纪的,更是仿佛屁股底下放了钉子一样,嘴里吃着,眼睛却望着窗外。
勋哥儿和三殿下便坐的住多了,吃了饭,似乎还想陪着他们,蓁蓁便笑着将他们往外“轰”,道,“出去放炮竹吧,等会儿带你们去江边看烟花。今夜富江那儿有烟花宴。””
温哥儿一下子喜笑颜开,兴奋喊道,“有烟花!我们要去看烟花啦!阿兄,我们要去看烟花啦!”
勋哥儿被他闹得头疼,拍拍他的脑袋,道,“知道了,哥哥带你出去玩,别吵着爹爹同娘亲了。”
温哥儿一下子便捂住了嘴,还机灵活泼眨巴眨巴眼睛,朝着娘亲卖萌,“娘,温哥儿好乖的,娘要带温哥儿去看烟花喏。”
蓁蓁见他卖乖的模样实在好笑,活脱脱一个小机灵鬼,便笑着指指他的小脑门,“行了。知道你乖,去玩吧,等会儿让玉腰来找你们。”说罢,又对勋哥儿道,“把阿修阿齐和玉满他们也带上,过年了,便好好玩。”
勋哥儿素来稳重,他一点头,蓁蓁就放心了一大半,再加上一旁的三殿下,她便更加不担心了,由着几个孩子手牵手出去了。
孩子们一出去,屋内便只剩下夫妻俩了,一般人家的夫妻,成婚七八年的,早已是相看两相厌了,平日里谈起话来,话题除了孩子便是孩子。
但他们却是不同,这么多年了,感情依旧好的让人羡慕,就如同此时,刚刚给孩子们发了压岁钱的覃九寒,从袖里掏出一个明显比方才几个红包厚实多了的红封,然后含笑递给妻子。
“这是什么?”蓁蓁一愣,还未反应过来。
覃九寒便含笑道,“自然是给夫人的压岁钱了。驱邪祟,迎好运,来年平安喜乐,事事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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