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更惊讶:“gān吗守着?”
赵宇不耐烦地说:“你看看你的掌机。”
李越忙翻出掌机,搜寻这年的二月,在《续资治通鉴》里发现一句话:“二月,丁酉朔,日中有黑子相dàng。帝率文武百僚诣祥曦殿望元阙上表,乞为O辅。”
他读着,说道:“哦,‘朔’是初一的意思?不就是小皇帝率着文武百官到了祥曦殿对着元朝宫阙的方向上降表,乞求!乞求为藩国附属。”李越接着往下读,边看边骂:“有这么无耻的皇帝吗?……真是不要脸哪!你看你看,元兵进了宫,索要宫女乐工,众多宫女乐工都投水自尽了,太学生徐应镳带着儿子女儿投井!可接着谢皇后还出手诏,就是亲手写的诏书!要求众抵抗兵将投降!无耻的皇族!”李越放下掌机,说了许多很不文明的话。
赵宇沉着脸听完了,翻眼睛问道:“就这些?”
李越一愣:“还有别的?!”他皱眉再看,又把二月一日的那句读了几遍,突然看见了,脑袋里嗡地一下,可心里一寒,看向赵宇,赵宇嗯了一声。
“日中有黑子相dàng。”
宋代禁天文,不准拿天体的异常说事儿。即使真的有太阳黑子,古代的记载也会说“有黑子”“有黑气”等,很少有“相dàng”。后代用天文望远镜能观察到太阳黑子的缓慢移动,但在这个时代,用ròu眼观察到太阳黑子在“相互游dàng”?大概更有可能是宇宙飞行器之类的东西。
虽然是李越自己提出的有其他穿越者的假说,可真有可能时,不相信的也是他。他又读了一遍,还启动了古文翻译,可白话与古文的意思相同,这是一句简单易懂的话。终于,李越咽了下口水,低声问赵宇:“咱们怎么办?”
赵宇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到临安上空等着,看看有没有别人。”
李越左右看了看驾驶舱环境,尽量用商量而不是教训的口吻说:“那个,咱们这是运输飞船。因为我……是个新驾驶员,所以,配给我的运输船是飞船里最稳定最安全的。”
赵宇点头说:“我知道,相当于古现代的十八轮货运大卡,你要跟我说什么?你是个新手,连这种最安全的飞船驾驶着都会有问题?”
李越有气:“什么叫有问题?!我能驾驶比这更复杂的好不好?说什么我也是宇航专业毕业的,不是半路出家,我真的是科班出身!连宇航探险飞船,那种最复杂最先进的我都……实习过!……等等,我说这些gān吗?我要讲什么来着?”
赵宇眼露鄙夷:“没学问的孩子这么年轻就得老年痴呆症也算是个例了。”
李越真急了:“别因为你被臭道士抱住了腿就把气撒在了我身上!我还是去救了你的人!”
赵宇冷笑着讥讽地说:“那么,我的救命恩人,只能驾驶最安全的卡车飞船的怀才不遇的新司机,你要说什么来着?”
赵宇一愣,想了半天,猛地拍脑袋:“都是被你搅得!我是想说,咱们这是运输飞船,不是战斗飞船。”觉得赵宇的眼神有挑衅xing,李越大喊:“你别小看我!并不是他们不让我驾驶,是已经没有战斗飞船了!人类只有在刚才我说的宇宙探险飞船上才配置攻击型武器,以防在未知星际遇到危险。你这种外行是不会知道这种内qíng的。”
赵宇哦了一声,微笑着说:“那么请问无法驾驶战斗飞船,哦,也无法驾驶探险飞船的宇航界‘内行’新手,你到底要说什么?”
李越看着赵宇,又反应了半天,突然变了方才咄咄bī人的态度,一把拉住赵宇的胳膊,用哀嚎的口气说:“我要说的是:大哥,咱们没有攻击系统啊!没法对其他飞船开战啊!万一碰上个厉害的,咱们跑都跑不动,这是运输飞船,没有多少速度啊!”
赵宇用眼角看李越,说道:“我怎么就没有等下一班航班?那是回航的宇宙探险船,驾驶员肯定是个老手。我只是觉得那帮人在外面待了三个月,难免脾气不好,或者有味了,所以才选了你这个运输船。”
想到如果赵宇没有和自己在一起,那么自己不就孤单地到这里来了?李越马上谄媚地说:“您选得太对了!我对您十分十分尊敬,我还很爱gān净,从来没有臭味!你看看,舱里的卫生大多是我gān的,对不对?那么您说说,真碰上个什么飞船飞行器的话,咱们该怎么办?”他使劲眨眼,做出好奇心很qiáng的样子。
赵宇脸色好了些,说道:“你怎么总是先张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李越殷切地说:“快快,涨涨咱们自己的志气。”
赵宇说教的口吻:“第一,对方可能也是运输船,说不定还不如你呢。第二,对方的科技可能不先进,你的安全系统完全能抵御攻击。第三,也许对方根本不想和你打,只是看看。第四,也许对方也害怕,见了你就跑了呢。第五……”
李越止住了赵宇:“我想知道,如果对方不怀好意,也想和咱们开战,咱们只能挨打,也跑不了,怎么办?”
赵宇安慰着说:“怎么会,发达到了我们这地步的人类都是有觉悟的,不会动不动就要打架斗殴。”
李越不松口:“万一,万一呢?”
赵宇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还用说吗?”
李越使劲点头:“当然当然!”赶快给我个解决办法吧。
赵宇果断地说:“那当然是冲上去,同归于尽,撞他个稀巴烂!反正你的船又大又蠢,在宇宙飞行器里算是个傻大个儿了。”
李越看着赵宇:“这就是你的办法?”在这个温和无害的相貌下,怎么藏着这么一颗如此争qiáng好战的心?!
赵宇点头说:“是呀?你有更好的?还是像下面临安的那些皇帝和臣子一样面北称臣当孙子?”
李越一拍案:“没有了!就听你的,实在不成就撞死他们!”
赵宇起身问道:“你还觉得到北部找粮食有困难吗?”
李越马上说:“不难了,真太容易了!咱们是谁?那些事,小菜一碟!”
赵宇满意地点头,出去了,肯定去折腾他的宝贝辣椒了,这些天赵宇天天侍弄他那已经完全成熟的形状古怪的辣椒,每天只摘几个,然后粉碎成末,烘gān装瓶。小心翼翼的,不知道他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心!吃辣就这么重要吗?李越长叹了一声,把飞船往潭州方向移动了些,看着潭州城的轮廓,开始发愁:如果他们真的撞了,陆敏怎么办?
因为对赵宇夸了口说不难,李越就得想办法。从元军里面运粮,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按理说也该熟能生巧。当他找到了围住扬州的元兵粮仓所在地展示给赵宇时,被赵宇当场毙掉:“不行,我不想进元军营里了。开chūn就剩一个月左右,我可不想làng费那剩下的小半瓶病毒。而且,姜才的手下可不像常州和潭州的兵,万一来个元营里就地投降,那咱们可不把姜才给害了?”
李越问:“不用他的人,那怎么办?难道就咱们两个人?”
赵宇用不理解的语气问:“你怎么净挑那些艰险的地方呢?”
李越想了会儿,才大声说:“都是被你领歪了才这样的!”就是,如果是他们两个人,何必去元军营里?往蒙元的大后方去不就得了吗?
赵宇达到了目的,就说:“哦,你应该做出个无线双向步话机,小孩子的玩具都有二十五公里的了,别跟我说你连这么简单的玩具都做不出来。”说完不管李越的抗议,就自己去睡觉了。
次日,李越拆卸了一对飞船无处不在的无线通话对讲器,做了赵宇要的步讲机,虽然用赵宇的话说“相貌丑陋”,像百年前的手表,而不是小巧到能塞到耳朵里的玩具,但怎么也是也能用的。
更难的是选择合适的劫粮地点。李越搜寻了长江北方,感慨蒙元还没有建立起有效的粮食储存基地,大多沿用了金和北宋的一些粮仓,规模不大。
他最终选择了元军后方一个为了方便军队运粮而设立的中转仓储地,位于郊外的大路旁,现在元军大队主力都在南边,这个粮食基地没有严格的戒备,只是接收粮食,供南方元军的取用。在一个黑夜,李越把飞船停在了小型粮仓的附近的无人空地,赵宇一个人穿着全套宇航服盔,用装了qiáng力麻药的喷雾器放倒了守着粮仓的几十兵士,都堆放在了一个屋子里,然后通过步讲机指示李越尽量贴近仓库。李越心里抱怨着:这么大的运输飞船,让你说的就跟个小车一样,随便停吗?但他的心思完全被二月一日要gān的事占据了,现在就想赶快把粮食运了,什么都懒得争论。
李越再次起飞,从飞船的角度,几乎是又原地着陆了。他放下货运传送带,送出搬运机器人,不一会儿一袋一袋的粮食就被运了上来。李越用微型搬运叉车把粮食袋整齐地码好,等到货运舱满了,黑夜也过去了大半。赵宇上船,李越才放了心,两个人再次起飞,这次找了个无人的深山,好好地休息了一天。
此时元军正在临安,行将bī降苟延残喘的南宋皇室,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南方。扬州附近长围已经建成,但是元军并没有其他行动。这段时间也是姜才多次杀出重围,到北面高邮等地给扬州运粮的时间。李越和赵宇约定了卸粮的时间和地点,就在黑夜里停在了元军比较薄弱的扬州北部,看着赵宇一个人下了飞船。
李越一直在飞船上监视着,黑暗里赵宇的定位显示慢慢地穿过了元营。他知道赵宇又穿了骷髅装还有全套的安全装束和各种设备,除非统统没有电了,什么人也近不了赵宇。虽然如此,他还是止不住边看边心跳不规律。赵宇用一个多小时才完全摆脱了元军的纠缠,从速度上看,他肯定在元军里劫了马匹。又用半个小时,那个光点接近了扬州城墙。停留了近一个小时,光点终于进了扬州城内。
空空的驾驶舱里,各种仪器低低的蜂鸣声突然显得响,李越再次感到了没有赵宇的孤独感。他觉得赵宇根本不用亲自进扬州,他设计的长弩已经可以she四百米,赵宇应该从元营中she一箭,附上信息,然后就在外面等着姜才来就行了。
黑夜深沉,李越扫描了常州,叶铭的光点还在那里。虽然距他和赵宇约定的时间还不到四十八小时,李越已经觉得时间漫长。为了不误事,他也不敢往太远了的地方去,就还是回到了他和赵宇初来时落脚的山区,甚至选择了当初他们采集了大量竹子的地方再次着陆。熟悉的外界环境让他觉得安心,他在附近走了走,看着那些被斩断的竹子残桩都感到亲近。没有赵宇他根本不想捕猎,到现在他还没有动手给任何动物剥过皮给鱼开过膛,如果赵宇不gān这些事,李越就是一个素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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