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枯黄干涩的头发被调皮的风儿掀起,拂在了跟在后面的人脸上。
看到异物迎来,下意识闭上了双眼的青年等脸上的苏痒褪去,这才重新睁开眼,看着那头没有光泽发尾还有很多分叉的头发愣了一下,心神不由自主的飘到了从前。
青春靓丽朝气蓬勃的女孩将一头漆黑浓密有光泽的秀发绑成一束马尾,双脚踩在脚蹬上,暖意微醺的清风拂过面颊,扫在后面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脸上。
男孩嘟起嘴,小声抱怨,“姐姐,你的头发不能剪掉吗?都扫到我脸上啦。”
“不能。”回应他的是女孩银铃般的脆笑,“这可是姐姐的心爱之物。”
可现在这心爱的宝贝失去了以往透亮的光泽,褪去了光滑柔顺,宛若一堆丧失生命的枯草。
她这几年,在里面究竟经历了什么?连最爱的头发都顾不上了。
“呶,你还想跟我到什么时候?”
女人优雅轻慢的嗓音在头顶响起,青年抬头,看向坐在秋千上荡漾的女人,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迈过了木门,走到了花园。
“姐。”许天澈的嗓子有些干涩,“姐夫........”
话还未说完,对面的女人就像是预知到他想要说什么似的,竖起一根手指在淡红色的唇边一抵,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她道,“以后你没有姐夫了,只有姐姐,懂?”
青年下意识的反问,“为什么?”在撞进姐姐幽深的眼神中,却警觉的闭上了嘴,静静的看着女人,等着她的后话。
白芷见他听话,很是满意,“天澈啊,人可以单纯,但不能傻知道吗。不然任何人都能耍着你玩,将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杨潇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白眼狼,觊觎咱们许家的产业,骗了姐姐的感情,骗了爸爸的信任,害死了爸爸,囚禁了我,就连你.......”
许天澈眼皮一跳,心头浮出滔天怒火,不可自抑,“他怎么敢?”
“他怎么不敢?”白芷反问,在看到青年讷讷的愣在那里无法反驳的样子,挑眉一笑,又给这个心性单纯对人不设防的孩子上了生动印象深刻的一课。
“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是亲生父母也有为了利益抛弃孩子出卖感情的时候,更何况还是一个野心勃勃心机深沉的腹黑男。”
“就连你体内染上的毒|瘾不也是他的杰作吗。”白芷恶意的笑着挑开了青年最后的壳子,让他无处可藏不得不面对现实。
许天澈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愤怒,伤心,心虚,不可置信一一闪过,最后变成了果然如此的了然。
原来是这样啊。
他这么想着,心中虽然愤怒却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淡定。
姐姐果然知道了啊。
这一切真的是姐夫动的手脚。
许天澈不是傻子,再怎么单纯清澈在爸爸这颗高大粗壮的大树去世后,在相依为命血脉相连的姐姐分开后,经历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即使不黑化,也不再单纯如稚子。
不是没有怀疑过,不是没有深想过,可每当怀疑到他的时候总是找了各种借口替他洗脱嫌疑,自欺欺人的认为他对自己很好,不让他这个正宗的太子爷掌握许氏是因为他没有兴趣且能力还不够,想替他担着。
纵着他胡闹,由着他不学无术,看着他堕落,以姐姐身体不好不能见人为由拦着他们相见,让他一步步迈向深渊不可自拨。
“姐姐。”在开口的时候,青年嗓音已经带上了哽咽,眼中更是涌上了泪花,张开嘴叫了一句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
说他不知情的被人拐上了弯路,丢了许家的脸?
说他识人不清,认贼作父,自欺欺人的活着?
但这又能怪谁呢。
是他自己没有警戒心,喝了加了料的酒水。
是他自己日日流连酒,给了敌人可趁之机。
是他发现自己染上毒|瘾后,破罐子破摔,放任自己沉沦那一时片刻的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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