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摇了摇头。
“皇榜发出去了吗?”
李德海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皇上说的是什么,“发出去了,发出去了,您刚吩咐完就发出去了。”
“可是........”李德海看着这天底下最尊荣华贵的男人眼角布满的细纹,半是心疼半是不解,却有些犹豫该不该问,直到男人瞅了他一眼,轻声呵斥了一句,“想问什么就问,别吞吞吐吐的。”
李德海这才一咬牙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您为什么要把您得病的消息散出去?”
还是以这种广而告之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方式,这不是明摆着让心怀不轨的人趁机兴风作浪吗。
换成以往,以他谨慎的性子也不会问,可现在不同。
皇上病重,膝下又无子,以前因为他的强势还能压下的蠢蠢欲动,这会肯定压不住了。
那他牺牲无数,耗尽心力才换来的江山太平不就全白费了吗。
他为皇上可惜,更为他心疼。
要知道,为了这座江山,皇上可是........
“李德海。”皇上靠在床头,淡淡的叫了他一句,声音平静不含任何情绪,让人分辨不出他此刻的喜怒,“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朕醒了。”
李德海心神一紧,“那太医那里?”
皇上垂眸,语气淡漠的道,“也不能告诉。”
“可是您的身体........”李德海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迎来了男人淡淡的却又包含无尽威严的一瞥,顿时将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是,老奴知道了。”
“去外面走一圈。”皇上吩咐道。
明白他话中的未尽之意的李德海弯腰行礼,“是。”然后便退出了男人的视线,打开交泰殿的大门的时候,脸上已然换来另一副神色。
面容憔悴,双目通红,眼睛里充满了无数的血丝,神色惶恐却又强作镇定,对着一旁候着的小太监问,“有人揭榜了吗?”
小太监摇摇头,“还没有。”
李德海脸上一白,继续问,“太医院想出解决方案了吗?”
小太监还是摇头,“也没有。”
“废物!”李德海骂了一声,也不知是骂小太监,还是骂太医院的人医术不精,扔下一句“你在这里好好守着,谁也不准进去”的嘱咐便急匆匆的朝着太医院跑去。
他焦急无措的身影被一双隐在暗处的眼睛看了个一清二楚,下个瞬间,那双眼睛消失在了原处。
宣国公府的书房里,宣国公看着宫中递出来的消息,脸上的喜色掩都掩饰不住,“皇上当真一直没醒过?”
暗卫回的斩钉截铁,“没有醒过。”不然李德海不会那么失态,连脏话都骂出来了。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宣国公摸着自己打理整齐的胡子大笑了两声,激动的在房间里走了两圈,脸上闪过犹豫挣扎,最后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透着决然和坚定,“将世子爷召回来,就说我们的时机到了。”
暗卫应了一声,消无声息的飞出了国公府。
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北凉州,盛寒风站在高台上看着集合完毕整军待发的大军,沉声喊道,“将士们,小青山的土匪劫了我们的赈灾银,我们应该怎么做?”
“追回来!”
“那你们可愿随我一起,剿灭匪患,追回赈灾银,还当地百姓一个太平?”
“愿意!愿意!”
盛寒风满意的勾了勾唇,手臂一挥,豪气万千的道,“出发!”
此时,宣国公急召他回京的消息还在路上,而皇上病重昏迷的消息就像是一颗发酵的馒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传去。
此刻的盛寒风还一无所知,因为这不是现代,没有实时播送新闻的网络,宣国公的风部传递信息用的只是原始的信鸽,送到他手里至少还要半天的时间。
这还是在宣国公府的信鸽经过训练培养速度比寻常信鸽要快上一倍的情况下。
但小青山的直线距离离着凉州府也不过是一天一夜的路程,当初他们一行人被黑血门的追杀逃了三天,也不过是因为他们为了避开追杀,选择了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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