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琅苦大仇深的瞪着水壶站了良久,转身捡了只最肥的野鸡塞进篮筐里,拎着去爷爷家呆了小半个下午,奶奶杵着拐杖给严琅拿吃的。
大伯娘提前回来做饭,看见严琅又拎了一整只的野鸡过来,顿时喜得眉开眼笑,进屋给严琅抓了几块花生糖招呼严琅吃。
严琅确实不喜欢吃糖,不过想到什么,严琅做完竹筒走的时候去奶奶屋里翻了张包点心的油纸把糖给包了揣进衣兜里。
不过严琅晚上没给容倩,临时把早上老妈给他塞的几颗水果糖给了容倩。
花生糖不好存放,味儿还大,拿了容倩肯定也不会收,就算逼着她收了,就她那老鼠胆儿,怕是也要战战兢兢的,严琅觉得要是那样的话就怪没意思了。
严琅吃饭的时候特意用搪瓷缸悄悄摸摸又是留菜又是舀饭的,已经被闺女通了气儿的张大梅假装没看见,等到严琅回去之后又悄咪咪洗了搪瓷缸跟筷子放回厨房,一家三口也根本没问他刚才去了哪儿。
严琅觉得有点怪怪的,不过也没多想,他现在心里还兴奋着呢,自己去厨房打了热水洗漱一番就缩回了自己房间里,回味那股子激动去了。
严琅也说不上来自己干啥要激动,捧着东西去送给别人,完了自己还傻乐,严琅很是费力的想了半晌,迷迷糊糊睡着了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反正梦里都是在飘。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就觉得昨晚上自己挺傻的,既然高兴又不害人,那就做呗,想那么多不是没事找事么?
接下来几天严琅都没往镇上跑,似乎是突然就对上山下河弄吃的感兴趣了,每天不是弄点鱼就是弄点野鸡野兔的。
不过鱼就弄了一回,估计是田里确实太冷了,事实上是严琅弄了鱼回来之后突然想起来这东西味道太浓,所以就没弄了,准备以后白天有机会了给容倩烤了吃。
严琅他们小队争取到的种甘蔗任务亩数不算少,接下来几天全生产队的社员都要忙着赶紧把甘蔗砍回来,十二月蜀地差不多就要进入冬季绵绵雨阶段了,淅淅沥沥的雨能下半个月甚至一个多月。
甘蔗这种东西最怕的就是这个,容易烂不说,还影响糖分。
新来的几个知青也结束了“新手教学阶段”,开始跟大家一起忙活起来。
男同志们要砍甘蔗扛甘蔗,全都收回来存放到一个铺了泥沙的坑里,女同志们则需要负责先剃甘蔗叶,那个要收起来,喂牛喂鱼都是很好的东西。
别看这活儿轻松不费力,实际上是很让人难受的,严琅他们这边种的是那种硬度很高但含糖量也高的青皮甘蔗,叶子长长的还带着细毛,用手剔去叶子的时候一不注意手上就全都是划痕,很多人从甘蔗林里钻出来,脸上都是一条条血痕,没划破皮的地方也会有红痕。
“胡兰,明天你也别去剔甘蔗叶,就留在外面帮忙捆甘蔗,再有一天学校里就放周末了,到时候小刘估计要过来。”
小刘就是严胡兰谈的对象,在村小学里教书,听说明年准备往镇小学里面升,也不知道成不成。
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饭,张大梅三两下吃完之后就开始找了一筐袖套出来,挑挑拣拣的从里面挑出两副能用的袖套,另外还找了个大口罩,那还是严琅当初还在镇上上学的时候回来看见张大梅跟严胡兰脸上划上了,自己捏了针线歪歪扭扭给她们俩做的。
当然,严琅做的那个最后肯定是被手脚勤快的张大梅拆了重做,不过张大梅还是当作是小儿子亲手给她做的。
每年打麦子打稻谷剃甘蔗叶子的时候张大梅跟严胡兰都会戴这个,村里条件稍微宽松一点能找到一块儿整布的人家也都学着做了,据说城里医生都要戴这个做手术,多稀罕啊。
严琅一听,连忙问老爸,“爸,明天所有人都要去甘蔗林啊?”
严琅没注意他这么一问,张大梅跟严胡兰就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憋着笑没吭声。
严全奎瞅了傻儿子一眼,咳了两声,“嗯,听大队上的广播不是说下个星期要下雨了嘛,得快点收了甘蔗送到城里糖厂去,另外水库里的鱼我也跟其他几个小队的队长商量过了,年前打一批送去城里的罐头厂,到时候果园那边的分红也该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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