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几个女人家少不得又随口说起了□□,不管是赞同还是反感,便是性子最是直率的严三小姐严珍也顾忌着有连巧碧在,并没有表达出明确的想法,只顺个大潮流。
容倩端庄地坐在圈椅里,也不发表什么意见,只脸上挂着浓淡适宜的浅笑,旁人也只当她是思想教育太保守,说到这些话题总归是听不懂也插不进嘴的。
又等了两盏茶的功夫,连晌午去了娘家一趟的严二太太都回来了,严宅前面大门那边才传来一阵喧哗,又有腿脚伶俐的下人一溜烟跑了进来,大喊着“少爷回来了。”
这称呼让严二太太暗暗咬牙,可再咬牙也没用,要不然她自己努力再生个带把儿的,要不然她就自己受着点儿放开手让二爷其他房里人生个儿子,否则这个严家的“少爷”只能代表那一个人。
严二太太的大女儿严珠倒是跟母亲心心相通,知道母亲听了这个不带排序的称呼会心里难受,托着母亲的手臂担忧地看了母亲一眼。
无论对大哥再不欢喜,严家的姑娘以后出嫁了能够依靠的还是大哥,所以自懂事后,严珠她们三姐妹明白后就再也没跟大房的大哥闹过半句,反而刻意经营着彼此的兄妹情分。
严二太太也就是被那久不听闻的称呼给刺了一下,那些个道理都明白,毕竟当初还是她掰碎了教给三个女儿的。
被大女儿如此担忧地一看,严二太太心里稍感安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跟其他人一起脸上挂着欢喜的笑,往外面迎了几步。
容倩站在大太太左手边,垂眸间刚好看见,却也没吭声,只将心里的紧张努力压了下去,脸上露出的神色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于热情失了矜持,也不过于冷淡失了温婉。
只见重重高门外,一群下人簇拥之下,穿青色长衫带瓜皮帽满脸褶子性子严肃的钟管家笑得脸上都开出朵菊花来了,正是那见牙不见眼可以形容的。
容倩小心的抬眸,往钟管家旁边看去,脑袋里一嗡,耳边好似听见了古寺中清越得直击人心的钟声。
只见那人一身银灰色西装,头发没有像大多数男人那般摸上厚厚的发胶,反而额角有散碎的黑发随着他前行的脚步一颤一颤的,发梢甚至还沾了些汗湿。
对方长得自不必多说,当真是面如冠玉俊逸清隽,最妙的是一双眼睛,却是那标准的桃花眼,眼角下勾眼尾微挑间满是多情。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年轻男人抬眸看来,一汪温润冲淡了眼角眉梢的多情,反而像是一位儒雅温和的书生。
在此之前,容倩是无法想象有人能够凭借眼神就改变了浑身气质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外男见得太少,还多是府里那些个年迈的下人仆从。
想到这样一个男人居然就是她的未婚夫,便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容倩也忍不住心情微荡,面上不可自控的浮上两抹红晕。
年轻男人一扫而过的视线有短暂的停顿,却又因为太快,并没有人察觉。
年轻男人包裹在西裤里的长腿迈的步子很大,身后裹挟着一群人转眼间到了堂前,看见母亲,男人脸上露出一抹笑来,上前展开手臂将母亲抱进怀里,“娘,好想你。”
轻声在大太太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男人克制住心里沸腾地感情,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就松开了母亲,转头笑着冲二婶微微鞠躬,“二婶,几年不见,您还是像当年一样年轻,几位妹妹也都长大了。”
大太太知道儿子刚才失态地抱住她只是太想她了,眼里已是有了泪花,不过还是连忙抬手用手绢在眼角压了压,笑着伸手拉了儿子的胳膊,把人往屋里带,“琅儿瘦了,当初脸蛋还圆圆的,这会儿却是骨头都露出来了。来,这是容家丫头,容老太太惦记着你,知道你今天要回来,特意让容丫头过来看看。”
原本就是未婚夫妻见面,可也不能就那么直白的说出来,大太太这么说,好歹也给了容倩很些个面子。
容倩心里记下这份好意,半垂眼眸朝严琅笑了笑,至于应该行的福礼,大堂里众人都没有这样太过正规的举动,容倩也就省了。
严琅又看了容倩一眼,笑得温和有礼,“上次回来都没来得及去看望容祖母,这回一定早早的过去向容祖母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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