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小姐也不是毫无准备,在她写好文章又得到容倩的许可后就拿着文章拜访过很多位真正的思想改革人士,此时反驳声讨一出,应援明小姐的文章也纷纷冒出来,顿时以榕城为中心的笔战点燃,几天后甚至颇有战火往榕城之外各大城市蔓延的趋势。
在此期间容倩虽然没有亲自参与,却一直都在关注势态发展,于是一直到五月二十五日容府上下挂起了一片大红,容倩突然反应过来,好像明天就是她出门子的大喜日子?
亏得严琅不知道容倩的这种状态,要不然严琅怕是要吐两口血,毕竟他可是十分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所以说有时候不知道真的是一种美好。
睡觉前被祖母拉着说了些让人脸红的私房话,睡觉前容倩实在没忍住,偷偷摸出藏在枕头下向明小姐借来的那本书看了许久。
一直到惦记着的结局终于看完了,容倩这才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神经完全放松的睡了过去。
这也导致第二天早上四点左右被一屋子人拉起来又洗又刷有擦又抹的容倩一时半会儿没能回过神。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在全富太太含笑念着的祝词里,容倩看着西洋镜里的自己,再看镜子里映照出的频频侧头抬手用手绢压眼角的祖母,那种今日就要离开这里离开祖母的离愁伤感就这么冒了出来。
就好像之前容倩还是个头脑没有清醒的人,耳边听着那番祝词,突然间头脑无比清醒,而眼泪也就这么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
“哎呀新娘子出嫁,是大喜事,严少爷那样地俊俏后生,以后新娘子嫁过去享福嘞,别哭别哭......”
媒婆等人一叠声地围着容倩又是劝又是帮忙小心翼翼擦了眼泪。
容倩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站起身挤到祖母身边,一把抱住祖母哭出了声儿,惹得本就忍得艰难的容老太太也克制不住了,祖孙俩抱头痛哭,惹得屋子里是一团乱。
最后哭够了,容倩眼睛鼻子红红的被按在凳子上重新洗脸上妆,这么一耽搁,外面来接亲的队伍已经到了。
榕城这边成亲,是晌午前在女方,晌午后在男方,也就是说接亲队伍到了新娘子家,新郎官要留下来吃陪新娘子这边的宾客吃喝一顿,而后才接了新娘子回家,拜堂是在傍晚十分,这也就是所谓的“昏礼”。
而新娘子却要一整天都不能吃喝,这就是新娘子不再是娘家人,不能带走娘家吃食,日后身心都要属于婆家。
说起来,这也算是一个比较难受的旧俗,那些追求新派的人是不乐意遵守这种礼制的。
不过因为容家的观念,这场喜酒完全走了榕城旧风俗,哪怕严琅心里再担心容倩身体,也只能忍着。
好在从头到尾容倩只需要在房间里盖着红盖头坐着等着,不需要很大的运动量,等到下午严琅终于接上容倩上了花轿打道回府,严琅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一通忙活直到礼成送入洞房揭了红盖头饮了交杯酒,严琅顾不得自己喘口气,先就让德胜抽空去小厨房端了碗银丝鸡汤面这等好消化又营养的吃食过来,“雅容,你先用屋里的水洗漱一番吃点东西,我很快就回来。”
严琅看着按照老风俗画了新娘妆的容倩,虽觉妆容很不习惯,却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愣是把面敷□□擦两团红胭脂红眼影的容倩看成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眼都舍不得转一下。
容倩自知脸上都妆容很有些不好看,先前被揭盖头时就扭捏着不好意思抬头,这会儿被严琅如此一看,连忙扯了手上绣着鸳鸯的手绢遮脸,“知道了,你快些出去!”
说话的语气却有些个娇气了,像是在撒娇。
严琅没忍住,笑着拉了容倩扯手绢的一只手亲了亲她的手背,这才甩着手大步离开,把容倩羞恼的哎呀声抛在身后。
早些去外面把该陪的酒陪了,才好早点“醉酒而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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