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刚当初上了个三流大学,毕业后家里给找了关系,进了城管队,今年已经上班一年了。
因为他性格大大咧咧,却也粗中有细,讲义气,还会来事儿,如今在城管队也算是混成了老油条,每次有什么动作就给严琅通风报信。
严琅这边又有另一群同样做小买卖的朋友,双方说好了,确保内部消息准确的情况下,一天给三到四个消息,每个月那群小贩一人交二百块“孝敬钱”,跟搞传销发展下线似的。
这些钱都是微信红包,严琅没让那些人知道熊刚,拿了钱也不自己留,全给了熊刚,一个月如今已经发展到三千多快四千了,比熊刚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都还要高点儿。
每次熊刚拿到了钱就跟过年了一样,遇见休假就买一大堆鸡鸭鱼肉零食小吃,到严家一蹲就是一整天,放六七十年代,那就是要被人民群众拉去□□的**分子。
熊刚到了楼上,没敢跟严叔芳姨说这事儿,半年前哥们儿心情突然不好,一天一天的不乐意说话,那会儿可是把严叔他们担心坏了,到现在都还有点惊弓之鸟的架势,熊刚平时会跟严琅互损,可现在却从来不会拿严琅心情或者心事这两方面来开玩笑。
晚上吃的可乐鸡翅,一屁股坐到饭桌前,开饭之后熊刚那大脑袋就没抬起来过。
严肃国跟李德芳看了别提多欣慰,一点没嫌弃这小子吃太多费钱。
熊刚家也是在南城,家里是卖花卉盆栽的,平时父母忙起来吃饭都是凑合着,爷爷奶奶身体不好,今年被下面镇上的小叔接回去了,熊刚上班的地方离严琅家不远,所以时不时地就要来这边打牙祭。
李德芳给严琅夹了一块翅膀,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男人。
严肃国垂着眼皮子假装没看见,慢条斯理地端碗刨饭。
李德芳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扭头看着熊刚笑了笑,“小刚啊,你跟琅琅年纪也不小了,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谈个女朋友什么的?”
熊刚终于抬起了脑袋,一边思考一边嘴里牙齿卡嚓卡嚓把一根翅膀骨头咬碎了,剔出了里面夹着的一股肉,吐了骨头,这才“嗨”了一声,“姨,我跟琅琅这一表人才的,还家里小有资产,怕啥啊,大把的姑娘等着我们去挑呢,这不是还想多自由两年嘛。”
这当父母的也真是的,读书那会儿,就差拎着他们耳朵让他们别早恋,耽误了学习不说还祸害了人家闺女。
等到他们少男春、心萌动的时期过了,一个个宅男之心坚定不移了,又开始担心起他们娶不到老婆了。
熊刚跟严琅今年也就二十五,刚大学毕业一年,哪儿就那么着急了?
严琅心里一动,听出来这是爸妈拐弯抹角的想要他找对象了。
严琅筷子也就停顿了那么一下,垂着眼皮子端碗刨饭,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看看旁边严肃国,两父子还真不愧是爷俩,这姿势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第4章 盲女
李德芳说了半天,还是只有熊刚接话,严肃国放在饭桌下的脚被老婆子踩得脚趾头都要肿了,依旧淡定自若的喝完最后一口汤,打了个饱嗝儿,顺势起身摸着烟去客厅了。
严琅吃饱了也跟着离开了饭桌。
李德芳看着这油盐不进的两爷子,气得筷子都要换个姿势捏了。
为啥?因为想用筷子脑壳去抽这两个大老爷们儿!
熊刚哧哧的笑着给李德芳夹了一筷子菜,“芳姨你别着急啊,姨,我这个话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偷偷跟你说的!”
说完熊刚伸着脖子贼头贼脑的瞅了一眼已经跟严叔一前一后结伴去阳台抽烟的严琅,俨然一副地下、党、员接头的模样。
这架势果然引来了李德芳的好奇,也配合的凑过去。
熊刚嘿嘿一笑,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道,“姨,今天我给琅通风报信的时候才六点左右,那时候他肯定就该直接回来了。结果他这么晚才回来,姨,你想想,还能是为了啥?”
李德芳想了想,觉得不可能是自己现在想的那个答案,瘪了瘪嘴,朝客厅严琅那方向丢了个白眼,“就琅琅那样子,多半是去了哪个旮旯吹冷风发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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