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樊摇身一变,低调沉稳的保镖正式上线,接下来这一段路,她们就要慢慢走过去了。
顾愉眺望远方:“是不是快到寒水城了?”
黎樊点点头,又一个摇头,她发誓她看得清清楚楚,城是城,名字却不是那个。
“怎么?”见黎樊面露困惑,顾愉眯起眼,也想看清楚远处的景象,却没有同样的视力。
“城门上的牌匾写的不是‘寒水’二字。”黎樊念出了那两个雕工精湛、朱砂打底的打字,“是‘丹朱’。” 顾愉回握住黎樊推着她轮椅的手,经久无言。
寒水一城, 一城寒水。城池三面环水, 烟遮雾绕, 夏日亦薄凉如露, 因此有了“寒水”的美名。
顾愉在豆蔻之年, 曾被顾渊明带着来过此地,对环城的河水印象深刻。短短五年间,城池怎么就换了个名字?
“丹朱, 丹朱……”顾愉喃喃念着, 又对黎樊道,“再走近些看看。”
她们来到距离城门口百步的地方,人群围在一起, 对着砖头城墙上的一张告示指指点点。
“发生什么了?”顾愉推着轮椅,想再上前一些, 黎樊拦住了她, 目光凝重起来。方才距离遥远,她只能看到一张模糊的白纸,现在却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你被挂在了墙头。”
“挂墙头?”顾愉愣了愣, 反应过来, 她这是被沙尔丹悬赏了。
城门口贴了一张告示,上面写道:请各位江湖义士捉拿魔教教主之女顾愉, 要活的。
悬赏金额出乎了黎樊的意料,顾愉的人头居然这么……不值钱。
五十两银子?说好的黄金万两呢?
黎樊念出了声,顾愉将食指抵在唇边, 低声道:“黄金万两,那是与魔尊一战的代价。”
竟然这么快就张贴了告示。顾愉对沙尔丹的效率感到一丝佩服,厌恶感也愈发深,若他有本事,就应当直接找到她抓住,而不是在城外张榜,他就不怕她看到布告跑了?
不。顾愉转念一想,沙尔丹正是赌她不会逃,赌她还有一丝血性,送上门,以一己之力或是借助他人手段,去报杀父之仇。
黎樊眨了眨眼,对顾愉口中的“魔尊才值这个价”不置可否。她默默道,在她心里,顾愉是千万根小鱼干也换不走的,五十两是他人定的价,并不等同于顾愉的性命。
文字旁还画了一张女子像,形不似,神也不似。黎樊转头比照了顾愉在这个世界的样貌,噗嗤一笑:“作画之人可以拉出去斩啦。”
不论死伤,若是对上那些奔着赏金来的人,她们势必打得你死我活。黎樊认为自己往顾愉身边一站,被打死的一定是对方。
顾愉在这个世界的遭遇出乎她的意料,如果没有等到她,不知顾愉能逃到哪里去,又能逃多久。
黎樊望着顾愉瘦削的脸,见她脸上阴晴不定,不觉问道:“怕吗?”
顾愉给出了果断的回答:“不。”
她目光澄澈,毫不畏惧。见黎樊歪了歪头,她笑道:“有你在呢。”
这和黎樊想到一块儿去了。对于保护心爱的女主,她义不容辞。黎樊拍拍胸脯,又拍了拍顾愉的肩膀,骄傲道:“对,有我在,你放心!”
性命攸关之事,她自当竭尽全力而为。
“哈哈。”顾愉抿唇一笑,露出一颗小酒窝,“你可要保护好我,黎姐姐。”
“你……”黎樊瞳孔一缩,握住了顾愉的肩膀,“再叫一遍!”
虽然不知顾愉的真实年龄,但黎樊自认为活了千载,在年纪上应当更胜一筹,被顾愉这么一叫,着实心花怒放,好像她真的更加年长,而据她所知,年长者……往往是居上位的。
顾愉这颗颊边的酒窝让黎樊心头乱跳,配上一声“姐姐”,让她忍不住想把顾愉按在轮椅上乱亲。所以她们什么时候才可以酱酱酿酿?黎樊的心里毛躁了起来,一半是欲念一半是焦躁,只想快些找到那个混蛋沙尔丹,一鞭子抽死他嗷嗷!
顾愉笑容浅淡,像是方才什么也未说,又推着轮椅靠近了城门一段路。这样一来,她也瞧见了布告上自己的画像,总算明白黎樊为什么对着画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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