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把她叫了回来:“小樊樊,过来坐着吧。”她又转头,对顾愉笑道,“你怕什么?怕我吃了她,还是怕天机连她一块儿坑了?”
“都有。”顾愉捂住还在疼的头,面色惨白。黎樊见了,老老实实回沙发上做好,只有一个头顶和两只眼睛从沙发背后露出,盯着顾愉和塞壬的一举一动。
她一直没有认出顾愉,现在又跟顾愉闹别扭,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身体状况,她不该这样。
“黎樊,对不起。”见黎樊一脸的沮丧,顾愉想站起来,走过去道个歉,被黎樊制止了:“我接受了,你不要来回走动,嘴都还是白的!”
顾愉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回透明的轮椅上,坐直了身体。黎樊心里有她,又乖巧又可爱,比什么都好。
莫名吃了一嘴狗粮的塞壬头顶升起一个几乎化成实体的问号,这两个看起来要吵架的人怎么和解得这么快,她是不小心跳了一帧吗?
“你们……”
“我们没事,你继续说吧。”顾愉笑得灿烂,露出的两个酒窝扎得塞壬眼睛疼。
塞壬看看顾愉,看看黎樊,霎时莞尔,比了一个可以的手势。她看着这把轮椅,感叹道:“没想到会是你,‘他’的意志可真是又奇妙又邪恶啊。”
“他?”顾愉和黎樊同时发出一声疑问。
“下面的话,你听我分析对不对。从你的反应来看,你应该是记起了我的长相。结合我们从小到大的经历,你只是记得我的长相,不记得别的。”
顾愉一开始不知道塞壬的长相,是因为塞壬从年幼开始就戴着面具。而她摘掉墨镜的那一瞬间,顾愉就记起来,塞壬的长相分明是第二口玻璃棺中的女人。
商子规为了一己私欲熔炼成的问心石残片,让顾愉窥探到一线老天不想让她记起的记忆,这竟然成了这些世界“轮回”秘密的突破口。
“我在玻璃棺里见过你。”顾愉回答塞壬。
塞壬瞪大了眼,深吸一口气:“你连这个都记得?那不是玻璃棺。”她停顿了数秒,叹道,“我猜你也没有记起你口中的‘玻璃棺’真正的用途。还好你没有说它们的真正名称。”
“那是我在上一个世界的幻境之中偶然看见的,请你告诉我,它们到底是什么!”顾愉语气恳切,想求得真相。眼下不止她一个人失忆,黎樊也一样,这种不安的焦虑困扰了她,或许塞壬能为她们解开全部的谜团。
“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塞壬摇摇头,拒绝回答关于玻璃棺的问题,“顾愉,我只是想做个普通人,告诉你,我怕是会有麻烦的。”她在这个世界过得还算愉快,远离了曾经要她命的痛苦。说是逃避现实也好,拖延时间也罢,但她还没想过要自寻死路提前结束。
顾愉露出无奈的倦容,勉强笑道:“好吧,我不会强迫你说你不想说的。”至少塞壬的话语中透露出,这个奇妙又邪恶的意志“他”,正在设计着什么,而她们暂时不会受到威胁。
黎樊小声问道:“这一切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她疯狂地转动猫猫的小脑瓜,只能推断出这样一点。
塞壬发出一串杠铃般的大笑声:“可以这么说,非常可以。”
阴谋就阴谋为什么要笑得这么可怕?黎樊缩了缩脖子,啪地倒在沙发上,听这些阴谋诡计听得她直犯困。
塞壬转头,对顾愉郑重其事道,“如果你能平安地在这个世界中存活,在下一个世界见到一个头上长草的女人,帮我带话给她,叫她好好活着,别再想我了,我不值得。”
听起来就像交代遗言似的,让顾愉心里一跳。
黎樊却傻乎乎地问:“为什么你自己不去说呢?还有头上长草?总得说名字吧。”
“樊樊。”顾愉轻轻打断了黎樊的问题,转而对塞壬道歉,“抱歉,她不是故意的。”
“没有关系,换做我是路人,我也听得一头雾水,想问更多。”塞壬对黎樊抛了一个媚眼儿,又指了指头顶,露出了渺远的笑容,“头上长草这一点,是我最后听到的句子,希望你们能循着这个线索找到她。至于不向你透露更多,是因为‘他’会听见。你只需要在这些世界中活下来,后来者会提醒你,我没办法透露更多。我只想保命,我怕我死了,就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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