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招魂去_琉小歌【完结】(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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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嫣“哦”了一声。

总觉少了一点什么。

幽云冀家,是修真界中渊源最深的领袖世家,千年岁月làng淘沙,冀家十余代矗立不倒。

冀家以“奉天济世”为家训,口气很大,实力确实也不小,千余年来,从无仙家能与其匹比。

能有此荣光与威势,概因冀家曾出过一任披香使。

披香使?那个千夫所指的娄朗和冀家有什么关系?

并不,披香使不是一个人。

冀家的那位披香使不是娄朗,而是娄朗之前的一代披香使。

凡执天授披香令者,为披香使。

除了披香使本人,从无人知披香令长什么样,有什么作用,又是靠什么传承。

甚至有人猜测,披香使之间其实并无传承,披香令择主全凭天命。

仙史有载的几代披香使,邻近两代之间有的相隔百年,有的相隔久远,譬如最近的两代披香使,连墓岛的娄朗与冀家的金鼎尊冀铖便是相隔千余年。

每一代披香使皆是横空出世,他们有的开创一个时代,有的终结一个时代。

前者如冀铖,后者如娄朗。

千余年前,冀铖开山立冀家,开创修真界世家沿袭的局面。

千余年后,娄朗打破纲常,立威连墓岛,斩四大仙家威势,坏了“披香使”和“天子”互不见面的规矩,揭开了修真界凌驾于凡界之上的飘渺面纱。

娄朗死后,四大仙家重挫,两界互相渗透,乱相丛生。如今盘桓修真界与凡界的官修队伍长安卫、天子所颁长安令以及纵横捭阖的长安使便是娄朗身后留的恶果。

并非无人怀疑过冀铖与娄朗相隔的千余年间曾有过别的披香使,然而那枚玄之又玄的披香令到底是什么东西,至今是迷,若披香使本人不说,外人根本无从考证谁是披香使。

却是如何封的披香使?

没有人知道。

如冀铖,如娄朗那样的人物,从天而降似的,某一天某一刻,天纵奇才横空出世。

一出世便让世人措手不及,望尘莫及。

但反过来,人人却都知道,谁不是披香使。

因为所有胆敢违背天命妄称自已是披香使之人最后要么被血洗,要么被灭门。

代代披香使都得善终,流芳百世;只有一人例外。

娄朗。

娄朗一生落一个自爆元神的下场,他不得善终,修真界却从无人置疑娄朗披香使的身份。

因为人人皆心知肚名,娄朗是自己要死,除了他自己,谁也要不了娄朗的命。

而且,娄朗虽死,连墓岛还在,镇魂印还在,甚至不少当年曾在连墓岛上受娄朗施教之人,仍存活于世。

连墓岛没有被灭门,也没有被血流,这便是披香使余泽的铁证。

甚至修真界一直传言,娄朗当年座下最锋利的鹰犬“方状元”仍然在世。

否则无法解释修真界只要有人提到娄朗的名字,轻则被梦魇纠缠,重则莫名失魂。这手段,与当年方状元经常祸害世人的手法如出一辙。

娄朗虽死,余威不灭,整个修真界四十九年,没有一个人敢提他的名字,即使是曾经的披香使世家冀家,也是只字不敢提。

除了杭家。

杭家之人是唯一提及娄朗甚至连谩骂娄朗,皆不会被报复的特殊存在。

冀家,在开家先祖披香使冀铖的余威下,足足风光了千余年。

冀家仙府名唤金鼎宫,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不是皇宫,胜似皇宫,贺嫣远远被那金碧辉煌晃的眼花,有些嗤之以鼻,好好的仙府修成皇宫的样子,显摆什么呢?

接近山门,见远远有人在迎。

杭澈虽然未封仙尊,受到的却是仙尊的礼遇。

杭家四十九年不封仙尊,修真界皆知。

焚香之役后,四大仙家家主一个不落全困在连墓岛。头几年,四大仙家一致留着仙尊之位等待落难的家主归来。

几年之后,悲痛渐渐淡忘,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不知何时起重封仙尊的提议开始冒出,“一家不可一日无主”说辞渐渐被反复提议,再几年,有的仙家便有了新的仙尊。

第一个重封仙尊的是冀家,受封的冀家新仙尊则是困在连墓岛里那位金钟尊的胞弟。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凉州秦家、罗殿尹家陆续也封了新任仙尊,只剩杭家。

冀家山门处,来迎涿玉君的是冀家家主胞弟冀庚。

出乎贺嫣意外的是,除了冀庚,竟另有一位家主,准确地说,是一队女仙子侯在山外门。

领头两位是罗殿尹家双姝,一对亲姐妹,姐姐是家主青萍尊,妹妹是辅君红药君。

贺嫣仗着目力好,瞪着亮闪闪的眼打量双姝。靠前那位端庄温婉,靠后那位清新俏丽。

修士里竟有此等超凡脱俗的美女高手,她们没把自己炼成灭绝师太,真是全修真界之福,贺嫣忍不住直往她们身上看。

杭澈素日冷淡,对那青萍尊却难得客气,隔着一段距离便遥遥点头致意,贺嫣见了,顿感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太忙,更晚了一个多小时,谢谢等待。

一般qíng况,都是每日11时更,有特殊qíng况会在读者君和文下评论提醒。

第31章 三十一 方清臣

尹家偏居西南一隅,家族以女修为主,西南山重水覆,尹家人深居简出,平日难见踪迹。尹家的家服锦罗彩衣,上身红衣下身七彩百折裙,绣茱萸辟邪纹,一队人站在那里,像斑斓百花似的,格外养眼。贺嫣心中大赞,此行能见尹家女仙子,真是大饱眼福。

尹家在南偏西,杭家在东,地理距离遥远,两家关系在四家中却算近的。

尹家祖上与杭家一向jiāo好,是以青萍尊到达冀家山门时远远见到杭家剑队,索xing等候一同上山。

领头站在金鼎宫门迎他们的是冀庚。

说来也怪,冀庚身为家主胞弟,却丝毫没有其兄凤鸣尊的盛气尊贵,反而唯唯诺诺一事无成。

他见到杭澈一脸紧张,缩着肩膀,说话也不利索。

三家的大人物见面,自然有话要说,贺嫣刻意落后两步,不想,杭澈竟停在原地不动,转头来寻他。

所有人的目光霎时全落在了贺嫣身上。

贺嫣预感要不好。

果然,就听杭澈道:“杭某夫人,笑天君。”

在场的几位似乎早有所知并不意外,只有那位红药君咬着唇,斜着眼打量着贺嫣。

贺嫣一见便乐了,他上辈子在女人堆里混过,这种争风吃醋的眼神,他一眼就能识破。

他对那红药君抛去了一个同qíng的眼神――你看中的那个人似乎是断袖,而且还是一块木头,姑娘你一片chūn心是错付了。

再朝杭澈勾勾下巴,乐呵呵地一副好哥们你艳福不浅的戏笑。

谁知杭澈陡然半面霜,退回来拉起他,不由分说拉到众人面前,颇为郑重地再次介绍道:“杭家主母,贺嫣。”

青萍尊:“……”

冀庚:“……”

解惊雁:“……”

杭家六子惊异地瞪圆眼,简直不敢直视他们涿玉君竟然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牵夫人的手。

那位红药君黯然地低下头。

贺嫣其实不太在意杭澈牵他,男子间勾肩搭背什么的,在他这里生不起任何xing/幻想,加上他本人实在没有太多身为夫人的“贞/cao”观念,日日与杭澈同屋而居形影不离渐渐形成默契,这让他对杭澈的碰触并不抗拒。

握着他的那只手手心都出汗了,他还有心去安抚地看红药君。

居然还问了一句:“红药君,你当年闯关时,怎么才进去关都不闯就走了呢?”

女子,闯关,可惜的口吻――雷点全踩中了。

这下可好。

杭澈虽冷淡,但身为家主,平素在外jiāo场合上尚能端与一副睦邻友好的态度。

被贺嫣这一句激的,立刻一脸霜。

他客客气气地对青萍尊道:“杭某有家事要理,先走一步。”

贺嫣被攥得连声叫唤。

解惊雁若有所思的望着师兄。

杭家六子默默望天。

无言地驻立原地片刻。

在尹家一众女仙子疑惑的目光中,窘着脸,有些同手同脚地跟上自家家主,还要控制着不能离太近也不能太远的距离。

冀家子弟很有眼力见,机灵地领着涿玉君到了早安排好的小院,院内面南那间主厢房。

按贵宾的待遇,是一间很大的客屋。

屋子里陈设俱全却没有榻――也就是说,只有一张chuáng。

杭家六子一路控制距离跟着涿玉君到冀家给杭家安排的小院,他们一只腿迈进小院门时,灵光一闪齐齐缩出去。

解惊雁已先一步闪身不见。

杭渊机灵,开声对冀家子弟道:“久闻冀家金鼎宫金碧辉煌……”

杭朴正想说“不可擅自乱走”,待接到杭渊意味深长的目光时,秒悟,很有身为小叔叔自觉地做主道:“能否劳烦道兄带我等就近走走?”

如此一来,不仅杭家六子避开了,一并还把冀家的子弟也带走了。

小院只剩下杭澈夫妻。

贺嫣被拉进屋子,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手腕上一层薄薄的湿意,路上好不容易酝酿出的一点点“被非/礼”的自觉还没来得及浮起来,他就被杭澈这种过于“敏感”的身体反应逗笑了。

他好笑地道:“你真是断袖?”

杭澈严肃地望着他。

贺嫣更好笑了:“拉着我,你很紧张么?”

杭澈眉狠狠蹙了蹙。

贺嫣笑欢了:“可我还是认为你不是断袖,你和我天天住一间,我从未见你有任何不端举止,你甚至连chuáng都没靠近过……”

贺嫣还没说完,便被杭澈打断:“今天一起睡chuáng。”

贺嫣笑不出来了:“……”

他转而说理道:

“我其实就是逗逗你。”

“我身上火气大,让我拉着别人的手,不必是女子的,就算是男子的,也一样会捂出汗的。”

“我方才不是歧视你的意思,你不要当真。”

杭澈不为所动,指了指chuáng:“只有一张chuáng。”

贺嫣:“你本事大,不睡chuáng一样可以的。”

杭澈拒绝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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