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招魂去_琉小歌【完结】(41)

阅读记录


这等深qíng,若是真的,天地都要被感动了。

此qíng此景女子更易动容,停下脚步观望的尹家子弟中有几位女仙子愣愣地瞧着抱着妻子的痛哭的凤鸣尊,动容地红了眼眶。

红药君也怔怔地望着,眼泪又滑了下来。

凤鸣尊感人肺腑的几句话把错处全推给了姚棠,他成了受害者。

究竟凤鸣尊怪不怪姚棠,只有姚棠能知道。

然而姚棠已经没有力气去验证了。

她被抱在冀棠怀里,脸朝内,无人能看清她扭曲的表qíng。

冀夫人,闺名姚棠。

姚棠一直以自己嫁进冀家为傲。

她原是小门小户无父无母的伶仃少女,历尽千辛万苦得了机遇,习得一手仙术,行走江湖不再受人欺负。

她至今记得,在三月鸟语花香的湖边,翩翩公子邀她共游。长年独走天涯的她,鬼使神差地想看他耍什么花样,仗着一身修为,她无惧地登上了船。

没有邪祟,不为夜猎,那人竟真的只是邀她共游。

于是她放下防备,跌进了那人的花前月下和花言巧语。

后来才知他是冀唐,那个第一仙门冀家的凤鸣尊。

堕了qíng,失了身,又才知冀唐已有婚约。

未婚妻就差过门,是秦家的长小姐。

说什么他对她才是真爱,说什么相逢恨晚,冀唐对他百般挽留却无法娶她。

姚棠不是懦弱无能的女子,她靠自己行走天下,她从不信命,只信自己。

用尽手段,让冀唐撕毁婚约改娶她。

穿上嫁衣,被八抬大骄抬进金鼎宫仙门那一天,是她一生笑得最得意之时。

婚后才子佳人风流佳话的面纱被撕去,她终于看清冀唐后面藏的诡计,他要她传他招魂术。

始知,冀唐要娶的其实是招魂术……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招魂术不过自己根据只言片语摸索的是旁门左道,她并没有招魂术的正本。

根本无法教他。

又在冀唐的软磨硬泡下,将噬魂术教给了他,再之后圈养噬魂妖,助他涨修为,重振冀家。

把自己弄得人不人妖不妖她有错么?她不过是在尽一个妻子的本份,错在何处?

到底是谁的错?

姚棠失了修为没有力气,并非神智不清。冀唐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越听心越凉。

冀唐说都是她的错……

全是她咎由自取?

她一世要qiáng,要她背一身罪名去见早逝的父母,她做不到,她不能在地下也抬不起头。

冀唐的那一巴掌扇下来,男人的手劲毫不留qíng,一巴掌打醒了她,也覆灭了她。

从那狠决的手劲,她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冀唐要把罪名全部推给他,然后再“深qíng”地抱回她的尸体,挖走她的内丹。

是要她死!

要她一条命背下两个人所有肮脏的罪名,变成不会说话的尸体!

他被钳制在冀唐怀里,不得动弹。

感到手臂越收越紧,耳边是虚伪的嘶吼:“棠儿,你不要想不开!”

“棠儿,你不能死!”

“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她的目光淬了毒,怨恨深重,然而谁也看不到了。

脸被紧紧按住,在断气之前,她用力撕扯着冀唐的衣角,最后一口气用尽,说出断断续续一句:“冀唐……你不得好死。”

话被捂住,世人一个字也听不见,一双玉手挣扎无力垂到两侧,美人远去。

她死在那个口口声声爱她爱到不要江山不顾家族的丈夫的怀里。

眼睛是会骗人的,在场之人看来冀家夫妻是一对痴男怨女。尹家的女弟子好几个哭得动容,冀家的子弟齐齐跪下,默送主母。

冀唐抱起姚棠的尸体,狠狠地瞪向贺嫣:“贺嫣,你平白废了我夫人修为,害她含恨自杀,我冀唐与你不共戴天。”

还想再骂贺嫣修禁术,想到自己手里抱着一个证据确凿修禁术的,猛然收话。

贺嫣注意力已经不在冀唐那里,他渐渐从戾气中冷静下来,低声道:“我想回家。”

杭澈应他:“好,我们回家。”他紧握贺嫣的手,有一瞬已抬起了肩,似要拥贺嫣入怀。

然而,这个惊心动魄的夜,还没有结束。

该登场的势力,都要粉墨出场。

解惊雁陡然冷了目光,瞿然远望。

描金吉云纹在月光下漾出冰凉yīn寒的金光,武袍的降紫色在夜里接近于黑色,这是长安使独享的服色――严朔来了。

长安卫来了。

夜幕下的严朔周身是一股浓郁的yīn鸷之气。

与白日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自严朔出现以来,解惊雁的目光便一直锁在严朔身上,他格外不喜欢夜幕下的严朔,也不喜欢严朔官服的描金吉云纹。

莫名觉得刺眼,解惊雁领先一步,喊道:“你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每章的评论一直都在挑选发红包,请有留评的宝宝,注意查收站短红包通知。

第37章 三十七 姚仙儿

严朔视线滑过解惊雁,轻描淡写,毫不停留,就像未注意到解惊雁似的。

一股没来由的焦灼翻涌,解惊雁跃步拦在严朔面前。

解惊雁正好挡住月光,颀长的身形在严朔身上罩下一片yīn影。

这种角度,显得两个人很近,解惊雁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只要这样就可以把这个人牢牢罩在自己身边,不再让他祸害仙门,滥行抢劫。

yīn影里,严朔表qíng模糊不清,解惊雁只能看清严朔施然掏出长安令,无视他的存在,递令牌给属下道:“cha/到那五具噬魂妖面前。”

解惊雁狠狠地拧住了严朔的手腕。

严朔仿佛这才注意到解惊雁似的,微微扬面,道:“敢问解公子,你是看中本官的手呢,还是长安令呢?若是手还好说,若是长安令……这长安令可是本官的命啊,解公子要取本官xing命么?”

放开手那一刻,某种不甘刺痛了空出的掌心,解惊雁沉默地回到贺嫣身边,有些垂头丧气,又有些迷茫地叫了一句:“小师兄。”

贺嫣凝重地道:“有些事,还是不掺合的好,惊雁,跟师兄回家。”

解惊雁失魂落魄,也不知听进了还没没听进,他目光追着严朔,愈发迷茫。

十九岁的少年,还未能熟练掩饰qíng绪,种种举动全落在严朔眼里,在某个yīn暗的角度,严朔笑的有些玩味。

严朔出现,整个山崖心知肚明地转了氛围。

有长安卫在,修真界内部再大的事,也要搁一搁。

纵横捭阖两界的长安使,比任何yīn谋都要yīn险。

凤鸣尊冀唐抱紧姚棠,雁门尊秦烨收了剑,走到崖边尹家双姝默不作声。

杭澈与贺嫣对望一眼,各自沉默。

众人默契地不看严朔,无视他的存在。

看着严朔的,只有解惊雁一人。

严朔对众人的冷淡不以为意,他对自己的不受欢迎浑无所觉似的,轻飘飘道:“你们四大仙家集/会,怎弄出了人命?”

无人应他,只有冀唐飞快地瞧了他一眼,似乎怕严朔跟他抢姚棠尸体。

严朔眼尖看到了,冷笑道:“凤鸣尊,长安令虽能取皇疆之内所有物,但夺□□之事,严某不屑于做。”

冀唐未及放松,便听严朔陡然yīn了声音,道:“诸位,你们可知凤鸣尊怀里抱的那一位是何人?”

似有重大内qíng,众人纷纷举目看向严朔。

严朔像是十分享受众人注目,他冷笑几声,才道:“姚棠,冀门第十一代主母,师从――连――墓――岛。”

他十分技巧地避开“娄朗”的名讳,但只要一说连墓岛,众人已知姚棠和娄朗有关系。

扯上娄朗事qíng便大了,众人惊异万分。

严朔得意地道:“凤鸣尊,你妻子除了瞒着你偷养噬魂妖,偷练……笑天君说叫什么来着,哦‘噬魂术’,还瞒了你她的经历。”

他一面说,一面吩咐属下剖解噬魂妖尸体,捡现成的五颗丹元。

噬魂妖骨骼复杂,剖解较为费时,而严朔也不着急走,他轻飘飘地扯出□□:“姚棠,十岁丧父,十一岁丧母,十二岁得神秘世外高人授业,这一段,她与你说的可是这样?”

冀唐:“是。”

严朔:“她跳过了几年不讲,再告诉你的便是她十六岁行走江湖,风餐露宿等语罢?”

冀唐:“你怎知?”

严朔:“我知道的多着呢,连她不肯和你说的中间那四年我都知道。她费尽千辛万苦,差点丧命,得了机缘登上连墓岛。彼时,正值连墓岛不拘出身对外讲道,她一个小姑娘,长得颇有几分灵动,那位……咳咳……据说是最爱看美人的,便留了她在岛上习术。”

冀唐怒斥:“严朔,你莫坏我夫人名节!”

严朔:“我只说她在岛上习术,怎生坏她名节?她是否完璧,凤鸣尊还能不知?”

冀唐神色稍霁。

严朔:“还有一样,诸位大概想不到,姚棠在连墓岛那几年,曾与恶贯满盈的方状元有所往来。”

方状元三个字一出,众人皆是皱眉,齐刷刷憎恶神色,纷纷忘向冀夫人的尸体,目露寒光。

严朔:“所以,她的噬魂术从何习得,还用说么?凤鸣尊,我劝你不必伤心难过,如此蛇蝎女子今日一死,于你们冀家实为大幸。否则,她不知要如何为害冀家。”

“她这几十年可有与你生一儿半女?她不肯为你生育,你还要自欺欺人么。”

“对了,还有一事,看你可怜,一并告诉你。她在那岛上用的名是姚仙儿,说起来也是个人物,算是那位做恶滔天的方状元的同门师妹,据说他们有些私jiāo,方状元一向独来独往,也不知姚仙儿和方状元是什么关系,才从方状元学了那一手噬魂术。”

“这些,凤鸣尊恐怕皆不知吧,哈哈哈,几十年夫妻,你被枕边人诓得好苦,本官都替你寒碜,可怜的男人!”

严朔这一番说辞讽刺恶毒至极,冀唐听得面色铁青,紧紧抠着手中姚棠的尸体,好似要把那尸体碎尸万段似的。

严朔嗤笑道:“凤鸣尊,事已至此,你手里那具是冀夫人还是姚仙儿?”

52书库推荐浏览: 琉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