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赵璟轩神情恍惚, 皇帝当下派了侍卫, 护送他回恒王府。
赵璟轩离开之后, 在场众人的议论声反而低了下去, 渐渐地不再有人说话,时不时落在沈蔷身上的目光也以同情可惜居多。
皇帝望着下方烈炎和陈轻舞的尸身,再次向林太医确认:“林太医, 依你之见,烈炎忽然发疯是意外, 并未有人为因素,可对?”
林太医面上平静无波,坦然地答道:“回禀皇上,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间药物繁多,能人异士辈出,或许只是微臣才疏学浅, 这才看不出此马异常。微臣不敢保证其他, 但微臣问心无愧。”
周、郑两位太医齐齐上前:“微臣赞同林太医的看法。”
皇帝轻轻颔首,紧接着问道:“马尸没有异常,那陈侍妾的尸身呢,可有另外的发现?”
“陈侍妾是坐在飞奔的马上,头部忽然受到大力撞击, 瞬间被撞死在当场。她身上还有多处骨折和擦伤, 但都不是致命伤, 除此之外一切正常。倘若皇上硬要微臣给出答案,微臣只能说这是个意外,或许是陈侍妾本人刺激到了烈炎,致使烈炎受惊发狂,造成了这个意外。”
烈炎是赵宗延的专属坐骑,被陈轻舞牵走骑上了跑马场,谁知道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
皇帝轻皱着眉,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就他本人而言,他是不愿意再理会这个烂摊子的,不就是意外惊了马,死了赵璟轩的一个侍妾,多大点事儿?只是凡事讲究有始有终,既然已经开了头,就不能中途放任不管。
这时候的皇帝早忘记了,初时得知惊马死人,扰了他狩猎的兴致之时,他是如何得暴跳如雷,扬言要让作怪之人付出代价。
“恒王妃,此事关系到你恒王府,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侍妾惊马不是意外么?”沈蔷略略低着头,清晰地缓声道,“林太医的医术高明,刚刚臣妇已是大有体会,既然他都看不出异常,大约就是陈侍妾太倒霉了。王爷身染重病,方才又是那副样子,臣妇不怎么放心,恳请皇上准许臣妇告退,让臣妇回府照顾王爷。”
“至于陈侍妾的后事,臣妇会命人酌情处理。”
陈轻舞是牵走赵宗延的马儿,最终惊马出事才毙命,后来又被林太医查出感染了花柳之症,寻常人家遇到了只会觉得晦气,多半一张草席裹了扔到乱葬岗了事。沈蔷却觉得人死债消,作践一个死人根本没必要,便命人收俭了陈轻舞和烈炎的尸身,找个地儿好生安葬了。
沈蔷带着人回到恒王府的时候,赵璟轩正在花厅里大发雷霆,杨大夫、王大夫、李大夫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显然是为了躲避赵璟轩的打砸退出来的。除了杨大夫还算平静,王大夫和李大夫都是死死垂着头,两条腿隐隐打着颤,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啪!”
一个景泰蓝花瓶砸在沈蔷脚边,破碎的瓷片向着四周飞溅,有几片堪堪擦过她的裙裾。
“滚!!”
看到沈蔷进来,赵璟轩通红的眼睛似乎要滴出血。
“杨大夫、王大夫、李大夫,麻烦你们走这一趟。”沈蔷没有理会赵璟轩,只是平静地对杨大夫三人道,“王爷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我想三位都清楚了,日后要怎么照顾王爷,该注意些什么,要配什么汤药,希望三位竭尽全力,帮王爷抑制病症,减轻痛苦。”
“王妃言重了,这是我等分内之事。”
“王爷情绪有些激动,今日我便不留三位了,过后我会派人再去寻你们。”
赵璟轩已是确定染上花柳之症,外面的女人沈蔷不管,但王府后院里那些是个什么情况,她必须要弄个清楚明白。
只是今日显然不合适,在安排好赵璟轩之后,她就会让杨大夫他们来个大会诊。
送走了杨大夫三人,沈蔷的面色瞬间冷下来,漠然地看向赵璟轩。
“王爷当真是好大的威风!林太医让王爷平心静气、修身养性,看来王爷早忘到了九霄云外。倘若王爷觉得自个儿活腻了,想要早点去地下和陈轻舞做对鬼鸳鸯,大可以找根绳子把脖子往里一伸,或者直接跟陈轻舞学一学,脑袋往柱子上狠狠一撞,保管立刻毙命达成愿望,何必搓磨杨大夫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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