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神情很平淡:“我在这片区,稍微有点名气,也有那么些朋友,你要是有什么仇家江湖恩怨之类的,可以拿这个信物来找我,我帮你解决一次。”
“……江湖恩怨?”
江行烨瞥了她一眼,觉得这矮矮小小的一团,好像确实是跟这些事情不太搭。
于是他想了想,换了个说法:“这样,我手上呢,稍微有些闲钱,如果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又或者什么生了重病急需医药费的亲戚,可以来找我帮忙,我借你周转一下,不要你利息。”
“……闲钱?”
江行烨望了一眼这满屋子的红木家具,觉得这个条件似乎也不太靠谱。
但他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是人生最耐心最古道热肠的一次了,手机还在兜里震啊震的,估计是对方换了个号码继续骚扰。
“总之,你要是有什么愿望,可以来一中找我,你随便拉个人,就说找江哥,他们就会知道的。看在这个信物的份上,只要不是不太靠谱的愿望,江哥都可以帮你实现一次。”
“……”
初愿困惑地“啊”了一声,对方却没有再理,拉开门,迈着大长腿直接走了出去。
她顿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伸手去帽子里翻那个辣条。
嗯?
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五毛钱两个工厂批量生产随便找家超市都买得到的麦辣鸡汁味亲嘴烧,也可以当成是信物吗?
不知道了。
她揉揉眼睛,把辣条塞进兜里。
姜戈同学非常的幸运。
前脚刚离开网的门,透过二楼的窗户,刚刚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下一秒,教导主任就又带着几位老师气势汹汹地“三进宫”,跑回来搜寻漏网之鱼。
现在其实应该已经算是早上了,反正墙上的钟已经不知不觉就指向了四点半。
初愿一夜经历了太多波折,听了一个极其匪夷所思跌宕起伏的故事,脑神经消耗过大,姜戈一走,她就拖着脚步走到楼下的网管房,倒头就睡,任凭外面吵的闹翻了天,也没有被闹醒。
直到第二天中午九点,被堂姐连续不断的电话给闹醒。
她迷迷糊糊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喂?”
“初愿!你现在快点,快点把我上次给你的那个复习资料还给我,啊啊啊我要完了!”
初愿坐起来,揉着眼睛:“我到哪儿还你呀?你在家吗?”
“不不不!你来一中,我在一中校门口等你!你快点!我们十点就开始补课了,没有那个资料我会死的!!!!”
……
十分钟后,原本可以享受一个安逸周末的初愿已经哈欠连天地站在公交车站等车。
十二月份,空气微寒,有光线的地方到处浮游着的气息,掺杂在呼吸里,气流循环间染上几分凛冽。
偶尔抬起头,也能看见淡蓝色背景下几丝纤弱的云。
周六上午的九点多钟,是补课的高峰时期。
大群学生赶着要上学,偏偏公交车在今天摇摇晃晃慢的要死,弄得基本上的停车点都是人满为患。
别说悠闲地坐在遮阳的长椅上了,连站不站得下都是个问题。
初愿艰难地从包里摸出手机来看时间,不过这一个动作,帽子就被挤的掉了一撮毛。
好久没洗头的味道夹杂着饼干的香味充斥在鼻间,实在令人反胃。
她把视线从屏幕上显示的三个未接来电中移开,微微偏头,瞥见旁边的女生正在吃着苏打饼干,满嘴葱味地和同伴聊天,说话间饼干屑星星点点地洒在前面一个男生的连帽衫上。
好可怜。她在心底替那个男生轻轻叹息,只不过对方毫无所觉。
但是这个饼干屑和饼干香味,忽然就勾起了她的饥饿。
因为出门的急,初愿连早饭都没吃,现在肚子空空的,饿的难受。
她在兜里摸了摸,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根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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