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抽烟!”他讪笑。
程几最终还是把烟还给了他,怕把床单被子烫出洞来,更怕病房失火。
“休息休息!”陈川又说,说完他就抱着小毯毯去外边的沙发上睡觉了。
这单人病房的条件不输给三星级酒店,还是一间套房,病床和盥洗室在里间,外间有会客沙发,中间有一道移门隔开。
陈川不多久就睡熟了,忽高忽低地打着鼾。
程几却迎来了生理上最痛的时间段,即麻药退去后的第一夜。
他没手机可玩,也没书本或者电视可看,无法分散注意力,只好看着墙上的挂钟硬捱,结果便是夜越深越清醒。
十一点半左右,他听到病房门锁轻轻咔哒一声,有人进来了。
他以为不请自来的是雷境,结果却是齐北崧,蓦地睁大了眼睛。 齐北崧比了个示意安静的手势,将病房里外两间之间的移门拉好。
程几沉默地看着他。
齐北崧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椅子, 因为沙发比较窄, 睡不下一个大男人,陈川把所有的椅子都拖到外间当加床了。
他只好在床头蹲下小声说:“今天这事, 我有错……”
程几嘶哑地打断:“别解释, 我看得出来, 但身上疼没耐心听, 等我熬过今晚再说。”
齐北菘摸摸鼻子:“一码归一码,总之今天的事我向你道歉, 你身体上要有什么问题, 我会负责。”
“不用。”程几还是生气, 口气很硬。
“要不让医生给你推一支吗啡?”
“不用, 我还没那么菜。”
齐北崧说:“我……我给你从赵小敬那里搞了一张卡来。”
“什么?”程几问。
齐北崧掏出银行卡放在他枕头边:“尽管刷,买车都行,我摁着他脑袋让他往里面转钱的。”
程几说:“开什么玩笑呢?”
齐北崧说:“你不是一直要赔偿嘛, 人家给你赔钱了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钱?”程几诧异, 他在医院的记忆有断片, 关于吊着齐北崧脖子要钱的那段暂时想不来了。
“……”齐北崧直起腰,“那就这事,我走了, 卡你先收着,不能便宜了赵小敬。”
程几低声喊:“哎!”
齐北崧停下。
程几说:“让那死胖子——叫什么赵小敬的——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 我不会放过他的!”
齐北崧说:“你还是先把自己养好吧。”
程几又喊:“哎!”
“嗯?”
“我妈那边多劳你们费心,替我谢谢王北风。”
“那倒不用, 为你干活他雀跃着呢!”齐北崧酸溜溜地说,这份醋劲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
“哎……”程几最后一次开口。
“怎么?”
程几咬着下唇,很勉强地说:“你来得正好,你……啧……”
齐北崧顿时明白了:“想上厕所是吗?”
程几脸红了红:“……大半夜的,我不好意思叫川子起来。”
齐北崧皱眉道:“你怎么回事?他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帮你做这些!”
他弯腰在床底找尿壶,显得很熟练的样子,因为齐老爷子今年身体微恙,做过一次心脏手术,住院的半个月基本都是他和警卫参谋陪夜。郑海平有孩子,老爷子不舍得让他累着。
“不用那个,扶我一把。”程几伸出手。
齐北崧问:“你要下床?”
程几说:“我从抢救室出来都快八个小时了,为什么不能下床?”
“医生不是说二十四小时内最好不要走动,以免伤口崩线吗?”
“扶我。”程几很坚决。
齐北崧掀开了被子,突然见他光着白生生的腿,心都漏跳了一拍,赶紧从购物袋里翻出一件大衣披在他背上。
程几将自己直挺挺地撑起来,却下不来床。他伤得不巧,正好导致不能弯腰,当然忍痛强行弯也可以,只怕浪费了医生的劳动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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