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三日之前,夫人的情况再次恶化了,而这次,同以往都不一样。
一行人来到太守夫人的房门前。
沈挽情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全部都被封死,门上和墙上都贴满了符纸,院内还燃着几根香。
但她却没感觉到有任何妖气。
小厮走到门口,却不敢推门,纪飞臣看出了他的胆怯,于是上前一步:“没事,我来。”
吱呀——
门被推开。
屋内一片漆黑,半点光都不透。
“吱吱。”
突然一个诡异的声音响起。
像是老鼠的叫声,但是这声音却并不像老鼠那么尖细,反倒像是一个女人刻意模仿出来的叫声。
这么一听,更让人毛骨悚然。
谢无衍隔空点燃了烛火,几人朝着床铺的方向望去。
一个衣冠不整的女人蜷缩在床头,姿势非常奇怪,手腕向内曲着,像只耗子一样趴在床上。
她不断地发出“吱吱”的怪叫声,不断用脸蹭着手背。听到开门声,迅速一抖,然后朝着床内滑稽地爬了过去。
看上去,这人应当是太守夫人。
似乎是怕她离开,脚上还绑着锁链,一动就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她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来人。
太守夫人看上去已经不像是人了,而像是一只活生生的老鼠。
“这是……”沈挽情皱了皱眉,“这是被鼠妖附身了吗?”
“不。”风谣情眸色凝重说,“我们昨晚就已经检查过了,并不是妖怪附身。”
“那是?”
“她的魂魄被人从这躯体里抽走了。”风谣情说,“然后,又被塞进了一只老鼠的灵魂。”
“移魂术。”
谢无衍突地开口:“这种法术只有在天道宫的藏书阁里,才有详细的记载。” 修仙界的法术都是由前人们留下来的, 除了基础的那几套广为流传之外,还有许多是从不公布于世的秘术。
天道宫能成为几大派别之首,其中一个原因, 就是因为它们的藏书阁珍藏天下许多罕为人知的法术。而且为了垄断实力, 这些法术只会传授给天道宫的关门弟子。
移魂术, 便是其中一样。
沈挽情总算知道,为何风谣情等人看到信上内容会是这等反应,恐怕是猜到这件事可能会与天道宫有关。
但奇怪的是, 天道宫虽然这些年在背地里做了许多手脚, 但是明面上还是做着降妖除魔造福苍生的好事, 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关门弟子去这么对付一位太守夫人?
沈挽情觉得,这多半是私仇。
“虽然不知道这位天道宫的弟子有什么计划,但既然有他们的人在这儿, 你平日里可要再谨慎一些。”纪飞臣压低声音提醒道,“千万不要再用那烧血之术, 以免惹人生疑。”
沈挽情明白这个道理。
她看了眼不远处床上, 一副人不人鬼不鬼样子的太守夫人, 陷入沉思:“既然这副躯壳里装的是老鼠的魂魄,那夫人的魂魄应该是……”
“在老鼠身上。”风谣情若有所思, “看得出来, 施下这法术的人, 应该很憎恶太守夫人。”
憎恶……
沈挽情响起来时曾听人说过, 太守夫人前些日子发疯的时候,揪着府中那位徐子殷少爷的胳膊,一口咬定是他想要杀害自己。
再加上自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位小少爷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四处寻花问柳的,一看就很奇怪。
于是在江淑君日常来给自己送消暑绿豆汤的时候, 沈挽情顺嘴问了句:“你在这儿块呆的久,有听说过太守府的大少爷和夫人不和的传闻吗?”
江淑君:“实话实说,江湖小刊上就没有这俩人关系和睦的传闻。”
原来,这徐子殷并不是大夫人的亲儿子,而是过继在她名下的。
太守原来只是个穷书生,和老家十里村外一家猎户的女儿拜堂成亲后生下了一个儿子,然后就进京赶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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