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句“其实可以的”,沈挽情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直到第二日清晨还一连生无可恋地瘫软在床上哼哼唧唧。
她睁开眼,挣扎地将枕头抱在怀里,试图就这么在床上躺一天。
然后谢无衍醒了,他撑着头看着身旁的沈挽情哼唧了好一会儿,然后长臂一捞,将她捞进了怀中。
沈挽情哭唧唧地开始委屈撒娇:“撒手撒手撒手,还疼着呢还疼着呢。”
谢无衍闷闷地笑了起来,胸腔微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沈挽情揽到身前,俯身跟吸猫似的轻吻了一下后背。接着撑起身,任由沈挽情跟耍赖似的躺在他的大腿上。
寝殿很安静,偶尔能听见挂在床边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几声。
“我说,”谢无衍胳膊搭在膝上,活动了下脖颈,语气好似漫不经心的,“你那什么歌厅,建的离寝宫也太近了些。”
昨晚半夜三更还能听见魔将在里头鬼哭狼嚎。
但沈挽情那时候累坏了,跟只小猫似的蜷在他怀里睡觉。偶尔还是会被声音给吓到,睡不安稳似的皱皱鼻子。
于是谢无衍只能认命地起来给她布了隔绝术。
但他很快就想到,沈挽情虽然不是个浅眠的人,但还是会被这声音捣腾得睡不着,那她在自己没回来之前,都是怎么睡的?
于是谢无衍问:“所以你晚上都不睡觉吗?”
沈挽情没立刻说话,她躺在谢无衍腿上,伸手捏着他的头发,然后小声地说:“我都睡不着。”
谢无衍垂眼看她,任由她玩着自己的头发。
她把宫殿里捣腾得热热闹闹的,无论什么时候去哪,仿佛都会很有意思一样。
因为她睡不着。
沈挽情多数时候都会缩在午夜歌厅的软塌上抱着奶茶发呆,周围很多人,人声鼎沸。魔将跳舞很有趣,花里胡哨一大堆,但是四肢不协调。
但她却看不进去任何喧闹。
她突然就想起在谢无衍的回忆里看到的,一个人度过无数个夜晚的谢无衍。
她明白了那是怎样的孤独。
但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明明周围很热闹,但她好像还是觉得很冷清。
现在不会了。
“孤光剑和你融合,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我应该和你提过几次,孤光剑原本就是以人骨和血肉铸造而成。”
现在它的剑身重新撑起了谢无衍的躯体。
原本是为了杀掉他而筑成的剑,却变成了他活下去的载体。
沈挽情问:“不会有意外了对吗?”
谢无衍:“嗯。”
沈挽情抬起头,伸出小拇指:“拉钩。”
谢无衍皱着眉嫌她幼稚,但还是伸出手同她拉钩,然后顺势俯下身,轻轻吻住她的额头,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挽情安静好久,然后开始嘟嘟囔囔。
“……其实经常,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天天装正道人士骗人来着。还为了不让我睡觉每天编理由到我房间来喝茶,一天一个骗人的小理由,比如说……”
“闭嘴。”
“恼羞成怒了!”
嚣张的后果就是沈挽情被按着又一顿折腾,直到眼梢含泪,面色红艳欲滴,咬着谢无衍的胳膊小声骂人,他才停了下来。
连夜沈挽情喊人搬空了图书馆里的天香小秘籍,派人去了一趟静心宫。
都不用两人出马,静心宫一听是魔殿手下的人,立刻吓得带领着全门派弟子鞠躬,沿路送上捧花来欢迎。
于是第二天,谢无衍看着图书馆里整整齐齐地一排——
《戒欲之后我惊奇地发现我居然…》《远离媚术之后我居然飞升了》《静心忘欲这件事的十大好处》《还在双修吗?静心宫建议你千万不要这么做》
谢无衍:“?”
但是显然这种精神污染战术没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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