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既然这样,这人不宜久留。”玄鸟落在谢无衍的肩头,拼命煽动他,“万一以后……”
谢无衍却没说话,他看向沈挽情,然后伸出手用指尖抵住她的脖颈。
只要稍稍聚力,他就能划出一道深可入骨的血痕。
然而,他却没有用力,只是收回手,撑起身:“我们该走了。”
玄鸟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委屈得满地打滚:“殿下,果然,她是你重要的女人对吗?”
“算是吧。”谢无衍敷衍了句,语气里带着些懒散,“得花心思养着铸剑,是挺重要的。”
铸剑?
玄鸟的眼睛重新亮起了希望之火。
果然,这个女人,不过是工具而已。
自己才是殿下心中最重要的东西! 这是自从穿书以来,沈挽情第一次做梦。
婴儿的哭啼声,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剑炉,和无数道飞驰而下的利刃,以及躺在血泊中看不清身形的影子。
浑身是血的女人吻着婴儿的额头,眼泪混着血淌下,一遍遍地重复着什么话。
明明近在眼前,但声音却显得格外遥远,像是隔着万水千山,听不真切。
火光在一瞬间燃起,眼前蒙上一层血雾。
沈挽情惊醒了。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被子也整整齐齐地盖在身上。
沈挽情扶着额头撑起身子,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虽然书中有提到过,原主从来不把心思放在修炼上。但毕竟是在大世家里长大的,所以多少还是有点基础。
修真界的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不常做梦。
一旦做梦,梦境除了和回忆有关,隐隐约约就会暗示着未来。
沈挽情可以确信,这部分应该是属于原主身体里的记忆。
只是原著对于这个角色的背景并没有多大的笔墨,只是草草交待她是个孤儿,然后发挥完毕给男女主添堵的作用之后,就领了盒饭下线。
现在看来,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沈挽情看了看不远处的桌子。
香烛已经燃烧殆尽,桌面上散落着的棋子和被风吹落在地上的棋盘,无一不代表着昨晚并不是梦境。
沈挽情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还略微有些不敢置信。
谢无衍昨天居然真的和自己下了一晚上飞行棋。
而且自己下完棋居然还活着。
沈挽情边打着哈欠,边在梳妆镜前旁坐下,看了眼自己的黑眼圈,边梳着头边在心里偷偷骂着谢无衍。
古代的脂粉她用着不顺手,折腾了半天才勉强将黑眼圈遮住。然后又在钗盒里挑挑拣拣,选了个翡翠色的发簪,颇为生疏地盘起一个发髻。
简单地处理完之后,沈挽情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怎么说都是被画皮鬼觊觎的颜值,当然要好好收拾一下,总不能暴殄天物。
掐指一算,距离下山捉妖的日子还有几天。这段时间纪飞臣和风谣情没有自己从中作梗,发展得倒也不错,看来也不需要自己花费心神。
“姑娘,姑娘?”
门外侍女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她一样,尾音里都带着些软绵绵的温柔。
“我在。”沈挽情放下梳子,站起身拉开了门,重心抵着门框,问道,“怎么了?”
她还没来得及更衣,只穿着一身亵衣。睡了一圈起来领口微松,胸口那抹雪色隐约可现。绸缎穿在她身上,能清晰勾勒出好看的身形。
就连侍女都看得脸颊微红,不由地挪开目光,才匆忙道:“风小姐说如果您醒了,就让你去前厅用膳。”
沈挽情点头应了一声,随手挑了件鹅黄色的襦裙穿上后,便前往了前厅。
一进门,除了风谣情和纪飞臣两人在,谢无衍和他肩膀上那只破鸟也格外醒目。
沈挽情在心里“咯噔”了一声,迈步的动作硬生生止住,思索着现在要不要退回去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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