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与其让村里那些不着调的老爷儿们占着唠闲嗑,白烧柴火浪费,不如暂时让那三个孩子先住着。
“哎,我也是怕你被受连累。”
周巧霞叹了口气:“那这三个孩子住过去,口粮咋算?”
“暂时先把咱家的杂粮面给匀点,等开春给他们分配轻省点儿的活计,按工分算,挣多少分多少粮食,谁也说不着闲话。”
“孩他爸,要是三顿五顿的我也不说啥,这一下子多了三张嘴,咱家粮食都将够吃,咋挨到开春下地?”
听到这,李忠富没吭声。
今年收成不好,秋收交完公粮都不够给村民分口粮的,他作为村长,就主动少给自家分了三百斤,匀出来给村民们分。
周巧霞从炕上爬起来:“我也不是心狠不可怜那几个孩子,就是咱家也捉襟见肘的,接济几天还行,一直接济也不是办法,这事儿还得找江家说说。”
“咋找啊?人都他们赶出来了,再说,这是人家的家事,咱当外人的也管不着。”
说起这个,李忠富有些发愁,那江老婆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那你安排人住下时咋不说自己是外人管不着?”周巧霞说着,忍不住推了自家男人一把。
“你这婆娘,那能一样吗?”
“咋不一样了?人命关天,你这个当村长的理应出面调解,你现在不说一声就把人领过去,万一有个啥,就江老婆子那德性,不讲道理讹上门,这责任算谁的?”
李忠富没说话,心里却犯了嘀咕。
周巧霞又说:“要我说,江老婆子就该照顾这三个孩子,他家老二江学军没出事时,江家一大家子都靠江学军养着,那大瓦房还是靠江学军一家补贴才盖起来的,现在人没了,他们就不管三个孩子死活了?”
这奶奶当的,真是让人听着都心寒。
“行了,别嚼旁人的舌根子,江老二从前也帮过咱家,这几个孩子我总不能眼看着他们冻死了。”
之前林静书自己带着三个孩子,他虽然有心维护,可寡妇门前是非多,当时村里又流言纷纷,他本想着等开春分活的时候暗中帮衬帮衬,可谁成想……
“这事儿回头我再想法子,睡吧。”
困意袭来,李忠富翻了个身,很快就有平稳的呼吸声响起。
这一晚,江苒苒几乎一整夜都没合眼,直到外面有了亮色,她爬起来进空间洗漱。
穿衣服的时候,江苒苒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这件补丁摞补丁的棉袄硬的几乎都感觉不到棉花的存在了,可它却是原主目前唯一能御寒的厚衣服。
自己空间里倒是有几件羽绒服,可款式太扎眼,在村里根本穿不出去,剩下的都是雪纺吊带和超短热裤,她忍了忍,把那件硬邦邦的补丁棉袄套上了。
等收拾好,江苒苒看了看屋里的灶台,打算熬点小米粥,再把昨晚那包肉热一热。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那会儿条件不好也烧过这样的大锅灶,而且她一向独立惯了,烧火做饭对江苒苒来说并不难,摸索回忆了下,很快就生起了火,把粥熬上,又把肉切成小薄块,放在灶台上暖着。
昨晚江苒苒清点了下空间里的食物储备,可以抗饿的东西并不多,大部分还都是零食,支撑不了多久,必须得想办法弄点儿口粮了。
不过窝窝头和糠团子什么的就算了。
她看向灶台上的肉,这年头肉可是稀罕东西,平富村一年到头也就分一次猪肉,分到手的并不多,人均不足一斤,哪儿有人舍得把肉随便送人的,而且还是这么大一块。
这肉肯定不是村里分的猪肉,她估计应该是送肉那人打的野味儿。
在原主的记忆里,平富村往东走二里地有一片深山野林,大队没人管,以前也有村民去打猎改善生活的,不过后来据说是有人进里面撞了邪,说是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好几个汉子从山里回来吓得直接跳了河,之后就没人再敢去了。
江苒苒攥了攥拳头给自己打气,解决温饱的第一步,从打猎开始,至于撞鬼遇邪什么的,她都穷成这样了,还怕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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