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遭受了生活恶意的人,还能在这种处境下去体谅他人,是真的心善,还是过分有心机,想要抱大腿。
陆戈的目光在十一身上停留了很短暂的时间,“你是想要杀了他,还想让他服侍你?”
她毕竟是太子,不可能亲力亲为的照顾一个小奴隶。
奴隶的命根本不值钱,十一的一张脸立马变成惨白。他想到之前对方一口咬向贵人的凶恶姿态,完全没有怀疑这孩子选的会是前一种。
算了,要是能够干干净净痛痛快快的死了倒也不错,可是到底还是不甘心。
明明经历了家道中落,从官宦之子变成低贱的奴仆,他都咬着牙艰难的活下来。
沈止在捕猎上几乎是拥有着比野兽还要直锐的本能,可在正常的人情世故上却显得有点笨拙,看起来还不如五六岁的稚儿。
“要他,带走……活的。”
他被关到这个地方,身边这个人就一直在很聒噪的讲话,但他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这很难得。
沈止活到现在,在他并不长的生命里,就没有多少对他好的人。
除了当年照顾他的奶妈,没有一个人喜欢他。
他是酒后冲动的产物,不然一个官员,即便奴隶再貌美,他也不会让个奴隶生下自己的种。
生他的奴隶除了脸蛋之外什么都没有,脑子空空的不知道什么叫规矩,傻乎乎的怀孕,然后又凭借着母亲的本能生他下来,生下来,没有多久,他就死了。
还是嫡母要大度,想着小孩子可怜,留了一个小院子,一个退下来没地方打发的老奶妈。
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给口饭吃,给个破落院子住就不错了,更多注意和好东西是没有的,至于恶奴欺主,克扣粮食这种事情她也并不关心。
奶妈大字不识一个,她年纪大,人不坏,就是运气不好,养了他没几年就死了。
七八岁的沈止几乎是像野狗一样生长,静悄悄的长大了一些,容貌比他的亲娘更加美丽。
就因为这样,才让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大哥动了心。
但这毕竟是弟弟,大公子是个怂包,不敢直接把人弄到手。
时下养娈童是风雅之事,可要是兄弟不伦,那还是要被万人唾弃的。
毕竟府上没有分家,他还娶了妻,这人天天在身边养着,被抓到把柄,他不被亲爹打死也得脱层皮。
总要曲折的想个法子,进奴隶市场走一遭,成了正儿八经的奴隶,他才好弄到身边伺候。至于之前的小院子,放上一把火,弄个尸体过来,他这个便宜弟弟在家里就是个死人了。
陆戈便看向十一:“你愿意跟着伺候他吗?我需要一个照顾他起居的人。”
十一半晌没反应过来,在陆戈耐心消失之前,他跪下来砰砰磕了几个头:“愿意,奴愿意!”
要是可以,谁愿意被卖来卖去的,这么些年的磋磨下来,端茶倒水伺候人的事情他都会。
十一咬了咬唇,嘴巴里泛起血腥味,看着这郎君的脸,若是这仙人般的郎君不嫌弃,他也是甘愿自荐枕席的。
以前的陆戈出去都是带异兽回来,头一次要两个人,整个后宫都惊动起来。
皇帝都想立马让陆戈说说怎么回事,到底还是按捺住了。
先去让人调查了一番底细,结果发现是两个奴隶,而且年纪都不大,一个以前还以色侍人过。
“太子怎么有这种毛病,带的两个奴隶都是男人。”
儿子的事情,皇帝当然是不太好和嫔妃说的,太子的生母又早早死了,只留了个牌位,还放在宗庙里。
他越想越觉得不高兴:“太子这些时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狮子老虎就算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阿猫阿狗都往宫里捡。”
说是这么说,有了陆戈之前养异兽的铺垫,他听人说太子把买来的奴隶关笼子里也不觉得太突兀。
侍候太子的大内总管做起皇帝的解语花来:“许是太子殿下觉得新鲜,我瞧着太子爷的性子,不像是动了那方面的心思,护卫说,太子殿下只是瞧上了狗崽子,那个侍候人的只是顺带的,殿下没有长辈教导,在这方面其实是有些迟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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