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色灰蒙蒙的,还有雾,那名女子以为她是从前面来的,连忙道了谢。边上监管的人也没有发现异常,继续赶路。
邬从霜便与这妇人攀谈起来。
从谈话中她得知她们这一批人都是从黑云村来的,村里的食物和大米都被这些北岱的蛮子给抢夺了,现在更命令他们这些村人将原本属于自己的食物送到敌人的阵营去。他们虽心有不甘,却不敢多说什么。
一路走了许久的路,他们终于来到了彭城西门。
门已打开,两边有许许多多北岱草原三十二部的人看管着,邬从霜跟着运输队缓缓进了城去。但在入城的时候,有人开始逐一检查进城的人。
那些人观察他们的衣着和脚,有些还会查看他们的手掌,确认他们是否是农人。
到了邬从霜这里,一个满脸黝黑的粗壮汉子走了过来,一把抓过邬从霜的手上下查看,发现她的手掌上有茧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的茧怎么在左手手掌内关节?右手食指中指也有茧?你是什么人?”
“我在家是纺织的,用是最新的纺织器具,需要用左手固定纺织木,右手拉扯纺织线。”邬从霜脸色平静,“而且需要很大的力气,我可以随时提起40斤的重物。大人若不相信,我可以演示。”
那汉子听的云里雾里,便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一柄长刀递给她:“我这刀是钢铁所制,有三十六斤。”
邬从霜单手将长刀拿起,轻松举到胸前。
汉子眼睛微微一亮,感慨:“果然厉害。”
邬从霜笑了笑。
之所以能轻松拎起长刀,是因为她在家天天抱娃,小小宝胖得要命,足足40斤重,每次抱着孩子还要做些编花的活儿,时间久了自然习以为常;至于手掌内关节上和食指中指上的茧……是弓箭所致。
她低头看着手掌,细细磨了一下:这是她这两年在来往军营和京都城的路途中所学。天晋和北岱开战,战线不断逼近,她若不学一些傍身的功夫,一旦遇到危险,到时恐无法逃脱。
入了城后,运输队的人便把东西送入了彭城里的粮仓。
邬从霜趁着众人在搬运时悄悄逃了出来,隐入了城中。
彭城的百姓因为被抢掠,日子过得十分凄苦,有些家里有存粮的便闭门不出,不敢触霉头,有些穷的没饭吃了才在街上更换一些吃食,或是向人乞讨。
邬从霜压低了身形穿梭在街道上,看到远处街上有人在兜换家具摆设换粮,她便上去打探。
她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面饼,假装要换东西:“前几天下雨,我住的那屋漏风漏雨,倒是想换些东西去遮挡。但瞧您这里也没有更大一点的东西……若是可以,换一个别的住处也行,不知道有没有屋子可以租给我。”
那人瞧见了她手中的面饼,想了想道:“你若是不嫌弃,我倒是还有一间房的住处,能遮风挡雨。现在空着也没人住,你可以住过去。”
“多谢你。”邬从霜将面饼递给她。
那是一个年轻的妇人,她立刻接过了面饼,也不吃,而是重新包了起来放进怀中:“你跟我来,我先带你去。”
她让边上另一个人看管她的摊子,反正摆了这些天也没什么人换,也不担心出什么乱子,就带着邬从霜进了身后的一条巷街里。
一路走时,邬从霜才开口攀谈了一些其他话:“城关闭了这么些个月,粮食越吃越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我连个住处都没,刮风下雨的,日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过下去。”
“就是啊,这些蛮子侵占别人的城池,还到处抢掠,我们的四合院都来了好几回了,什么银子首饰都被抢空了,最近才来的少些。”
“我看到西门那边经常有粮食运进来,是给那些蛮子吃的?”
“对。”
“运输的人好像是天晋人?能不能跟他们买些吃的?”
“嘘,不成的。你少和那些人打交道,之前里面混了人,死了好几个,都被蛮子发现了。还是咱们天晋的探兵。”
“死了好几个?都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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