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深是京都城从五品佐通政使,当年他迎娶了濮阳侯府的大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大夫人,才从早些年的从六品小官,一路爬升到了现在的位置。
虽然不算高官,但至少也官运亨通,背靠着濮阳侯府,日后必然还可以继续往上升。所以林宏深对大夫人十分尊重,加上濮阳侯府和南安王府还有些关系,南安小王爷又与林元晏交好,大夫人的地位在林府是完全不可撼动的。
在生辰宴上,林宏深也表现得对大夫人十分恭敬,看着真是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偏偏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一个小厮禀报:“陆夫人到了。”
陆夫人?
大厅里的人都一愣,随后朝着门外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另一个容貌俊朗、身姿挺拔的青年的搀扶下缓缓踏进了宴厅。
大夫人一看见那女人的模样,脸色就瞬间变了——陆翠?那个夜香郎之女?!她怎么会来席宴上?!
她立刻扫了站在边上的王管事一眼,此刻王管事已经大汗淋漓了。
他今天实在是太忙了,才随便从厨房挑了个人让他装模作样的去邀请一下废院那两母子,本来也只是客气一下,装装样子,怎料这个挨千刀的居然还真的把人给请来了!这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夫,夫人……”王管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夫人此刻也有些骑虎难下,请确实是她每年都会派人去请的,但她可不是真的愿意让人来的。偏偏人来了,她又不能翻脸把人推出去。
陆后临看着周围的膏粱锦绣、筹光交错,仿佛与他和母亲格格不入。
他搀扶着母亲陆翠来到了大夫人面前,陆翠恭敬的跪拜行礼:“夫人,今日是您的生辰,我带临儿前来为您贺礼。”
她说着,从袖里取出了一个饰盒,恭敬的递了上去。
大夫人看到的是一个有些泛黄的陈旧锦盒,锦盒里躺着一支成色不怎么好的玉簪,看上去也值不得几两银子。
因为不能发作,她只能强忍着命人把贺礼收了:“多谢你还惦记着。”
又朝王管事看了一眼:“你快安排两个妥帖的位置,让他们入座。”
王管事赶紧把那女人和陆后临请到了最后面几排,又找了一个没什么人坐的席位给他们安排上。
席宴马上就开始了,丫鬟小厮们端着一盘盘热菜送上桌,几乎每一桌都配了几个丫鬟为各个贵客斟酒布菜。唯有陆后临和他母亲这一边,几乎没有一个人招待,冷冷忽略过。
邬从霜从厨房里忙到厨房外,她端着新做的菜汤一路送到了宴厅,在靠近门口的一桌上竟看到了陆后临。
这让她着实一怔:前世陆后临直到踏破林府的大门都没进林府一回,这一世怎么还能来参加大夫人生日宴?莫非是她之前送的米起到作用了,陆后临对林府的仇恨已经开始逐渐减少了?
她从他身边走过,余光却一直放在他的身上。陆后临也察觉到了,他抬头目光与她相触,原本紧握的手竟微微松弛了一些。
林元晏坐在上座,他一眼就看到了进门的邬从霜。
她是他的通房丫鬟,原本应是她为自己布菜的,却偏偏今日一整天都见不到她。
问了人,只说是去厨房帮忙了。又不能把人给喊回来,显得他不愿意让自己的下人去帮母亲的席面一样。
现在她一出现,林元晏便从桌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替我布菜。”
邬从霜有些头疼:“少爷,您身边有花珑呢。”
“我唤你不得?”
“……是,少爷。”
她无法推托,只能留下来布菜。
边上的花珑倒也没有表现出生气或不悦,只让出了一个位置,让她站在林元晏身侧。
二夫人一直端庄着坐着,与身边的敬酒吃菜,玲云低头为她布菜时,二夫人附耳在她边上说了什么。玲云点了点头,直起身朝着后排席桌走去。
陆后临和其母亲还坐在桌上,便瞧见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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