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女孩长得的确好看,来叶县一个月,柳柳是他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女子。
但李卯自小在京城长大,连宫里美如画的娘娘们都能见着,这女孩也没美成天仙,怎就叫公子没了常态?
萧靳转着玉扳指,眼见着自己瞧了这小东西许久也不见她抬起头来,嘴边掀起些许不悦的弧度。
他就这般叫她害怕?
说来,关于这小东西的记忆已经很遥远了,可不知是怎的,自打见了那荷包,往日的一幕幕全都浮现出来。
想到荷包,萧靳牵了牵嘴角,这小东西分明见不得他出事,却要装作不认识他,可真真该打。
她低着头,萧靳只能见到一个光洁的额头,细腻的肌肤在熹微的晨光之下被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芒,如玉凝脂,如醇甘冽。
恰一阵凉风吹来,淡到几乎没有的一缕桃花香让萧靳握紧轮椅的扶手。
他喉咙滚了滚,视线不自觉下移,掠过还未经他养护又被宽大的衣服遮着才微微隆起的弧度,最后停在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上。
他眸色渐沉,晨间的清凉也掩不住他眼中的燥意。
也不知想着了什么,萧靳眼底飞快掠过一抹不悦,他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嬷嬷,走吧,不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萧靳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李卯更摸不着头脑。
柳柳翘起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咬着牙跟,努力克制住了心头升起的怯意。
这话宽容大方,哪会是公子真心之言?
柳柳垂在身侧的双手到底还是忍不住攥紧衣摆。
没人比她更清楚公子的性子。
只有他能拒绝旁人,而没有旁人能拒绝他。
轮椅轱辘走远,柳柳心头的忐忑不仅没有扫去,反倒多了几分紧迫。
她捏紧衣摆,看向只卖了些许的糕点卤货。
这般挣银子,她要挣到猴年马月才能摆脱王凤春,又要挣到何时,才能不惧公子强势?
前者或许可期,后者,怕是这辈子也没有机会。
柳柳鼻尖一酸,又飞快压下涩意,再抬头,她又笑容满面地吆喝着,仿佛完全没有因为萧靳的出现而乱了心境。
女孩清脆甜软的吆喝声传来,李卯悄悄看了一眼咕嘟咕嘟往外冒寒气的公子。
公子刚刚出现都把人家姑娘吓坏了,这会儿又跟个偷窥狂似的呆在这儿瞧……呸呸呸!公子总会跟偷窥狂挂上关系?
萧靳不满自己的出现没有对那小东西造成任何影响,他转了下玉扳指,忽而道:“回吧。”
柳柳到城中卖吃食,近些日子不用一个时辰就能把所有东西卖完。
原本,柳柳打算过半个月再考虑开店的事,可萧靳的出现,逼出了她心头的紧迫感。
柳柳飞快收摊,朝县里某处跑去。
她要找一个人,一个能够帮她避开王凤春,成功把铺子开起来的人。
正是堂姐柳叶的亲生母亲,她的大伯母。
大伯母在大伯去世三年后,也就是堂姐六岁时,有次到县里来被个上了年纪的商户瞧上。
那商户寻到大伯母家里,许了银子,大伯母就被家里爹娘逼着改嫁。
大伯母嫁给商户没几年,商户就没了,那商户的长子是个厉害的,商户的头七都还没过,就把她和她才几个月大的儿子一起赶出家门。
大伯母拿着自己偷偷攒下的私房钱,在县里置了个摊位,做吃食。
大伯母做吃食的手艺也是阿奶教的,她当年被家里爹娘逼着改嫁,心里愧对阿奶,后来被赶出家门,也不敢回柳家村。
前世,柳柳曾听说大伯母知道堂姐没了,到柳夏荷家里大闹一场,整个村子都知道柳夏荷逼死儿媳妇。
又过了一个多月,伯母竟然趁着柳夏荷没在家,跑到她家里吊死在房梁上。
柳柳之前也想过要跑来告诉大伯母堂姐被她接回家了,只是一直都没寻到大伯母的摊位置在哪,昨日好不容易从村里人那听了一嘴,今日又遇着公子,柳柳实在不好将这事再往后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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