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别站那么远,我都看不清你的脸了。”阮软将床榻侧开一个角,示意少年过来。
踌躇了半晌,沈殷小步挪过去,在一步远的位置站定,怎么也不肯往前了。阮软眉梢微挑,也没勉强,将床头的一个香包丢了过去,手肘百无聊赖地撑在床边:“这是我喜欢的花香,希望下次你抱我的时候,身上会是我喜欢的味道。没事了,下去吧。”
少年手中捏着香包,沉默着退了出去。匆匆回到自己那个偏僻的小房间,房门一关,他感觉到自己心跳如鼓。将手中那个素白色的香包凑到鼻尖轻嗅,真的与少女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
涨红着脸,沈殷有些不知所措。直勾勾盯着手上的香包看了许久,最后深吸口气,将它珍重地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这一夜,枕边萦绕着好闻的香气,少年做了一个好梦,嘴角也隐约带着笑意。他梦到妖精似的少女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一遍又一遍软声唤着他的名字。他的手指滑过少女细嫩的肌肤,落在了她的红色系带上。
只要拉开那根系带,少女将毫无遮蔽的瘫软在他的怀里。可他醒了,此时天光大亮,窗外枝头还能听到几声雀跃的鸟叫。
被子掀开,少年的面色顿时僵住了。他羞耻地将薄被拉了回来遮住自己的身体,闭着眼缓了缓神,重新找了套干净的里衣换上。穿戴整齐后,还不忘将枕边的香包放到怀中。
然而等了一整天,少女也没有差人来唤他。心下有些失落,沈殷就拿着香包把玩,好似这样可以睹物思人一般。然后等着第二天的到来,又继续等,如此循环往复。他的生活单调且无聊,除了等着阮软召见他,似乎没有任何的意义。
没人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任何的目标。他的人生中除了那个娇俏艳丽的少女,好像什么都没有,因而他格外盼着能够时常见到她一面。
不过这样的机会不是经常有的,那个少女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一个月里顶多三次。而且从那天抱她进房间后,她再也没开口让他抱她了。每次他都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别人为她打扇奉茶。
入将军府三个月,阮软终于想起带着沈殷出去走一趟了。主要是换季,她想上街选一些好的布料做两套新衣服。
这几个月过去,少年貌似长高了一点,身体也强健了些,不再像是初次见面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只这性子越发沉闷,她说话也得不到两句回应。
在店铺挑了两块自己喜欢的衣料后,阮软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少年,视线扫过店里的男款布料:“给他选两身合适的,也不要太花了,素雅一点的,质量好一点的。”
因时常光顾这家的生意,店家认得这是将军府的小姐,态度不敢有一点轻慢,十分热情地介绍:“这小公子生得唇红齿白的,穿什么都好看。正好我们店新进了一批公z号:半#夏%甜*酥货,质量绝对有保障,小公子要不跟我上楼看看?”
在意自己的异瞳会给阮软带来不好的感官,听说少女要带他出门的那刻,他就准备好了帷帽,将自己的面部遮了起来。这店家看不见他的脸还说唇红齿白,根本就是在闭眼瞎吹。
从来没有在外买过衣服,沈殷下意识看向阮软。见少女点头,他才跟着店家慢慢往楼上走。
在少年挑衣服的空档,阮软还顺便看了看这店里卖的钗环。要说各种首饰还是吉祥阁出品的最好,但价格并不便宜,普通人家消费不起。只是吉祥阁离这儿还有点远,她懒得再跑一趟,就在这里随便看看。
刚拿起一支玉簪瞧了眼,门口就传来一阵声响,回头一看还是熟人。丞相府的李婉,另外一个是手持折扇的男子。身着玄色锦衣、玉冠束发,看着倒是仪表堂堂。
若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李婉的表哥,当今三皇子了。阮软在两三年前的宫宴上见过,那时这位三皇子还向她示过好。
“这不是阮小姐吗?还真是有缘啊,这样都能遇到。”李婉面上在笑,实则心中已经将阮软骂好几百遍了。
她怀疑这阮软是不是知道表哥的行踪,故意等在这儿好跟他们来个偶遇,以此来夺得表哥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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