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筐菜卖得只剩下一些蔫了用来凑数的,收摊时王婶的心情别提有多好。见俩孩子并排着回来,衣服上都沾了泥。她赶紧将阮软拉过来仔细瞧了瞧,还不放心地撩起袖子看了看手,关切道:“是不是摔了,怎么身上都是泥呢?”
“没呢。”阮软笑弯了眼睛,小身子在王婶怀里扭来扭去,兴奋说着:“我跟沈哥哥去玩泥巴啦。”
松了口气的王婶又好气又好笑地戳了戳小姑娘的额头,叮嘱她下次不要再将衣服弄脏了。这大冬天的,在河边洗衣服多冻手啊。
闻言的沈殷娘亲倒是没什么不满,在阮软被牵着走远了后,她问:“今天玩得开心吗?”
“嗯。”男孩儿垂了狭长的眸子小声应了。今天他确实很开心,准确的说,他很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亲近他,还愿意带着他一起玩。虽然玩泥巴幼稚了些,但不可否认他心里是高兴的。没有歧视,没有谩骂,有的只是一颗纯真的心。
那白团子还邀请他过两天去她家里玩,还说要将她小院子里亲手种的大萝卜送给他做礼物。不得不说,沈殷隐隐有些期待。
然而接下来的十来天里,他都没再在集市上见到那个说好带他去家里玩的小姑娘,怀着希望的心逐渐冷了下来。他想那白团子兴许是后悔带着他玩了,毕竟他长得这么丑,性格还不讨喜。
可他终究还是有些难过的,只是他的情绪没人在乎罢了。
“沈哥哥,我来啦。”
正在帮着娘亲收钱的沈殷听到这声音猛地抬头,只见小白团子两只手拎着一个大袋子,小短腿扑腾扑腾地往前跑,看得人心惊肉跳,真怕她下一秒就摔了。果不其然怕什么来什么,小姑娘临到跟前还真摔了,手中的袋子也被甩了出去。
“哎呀,我的菜!”摔倒的阮软还来不及哭就自个儿爬了起来,将那袋子宝贝地捡起来抱进怀里。然后凑到沈殷身边,将袋子递给了他:“沈哥哥,上次说好带你去我家玩的。可是我生病了,一直在咳嗽,就没来找你。”
“现在感觉好多了。小院子里的白菜都快长老了,所以我全摘了下来,还放了甜甜的大萝卜。你就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小姑娘神色有些不安,紧张地抠着自己的指甲盖。
“我没生气。”沈殷接过袋子柔声说道。其实他本来就没什么立场生气,不过是难过而已。现在连那一丁点的难过都消失不见,他心里难得的快活起来。
沈母也瞟见了那袋子中装的东西,不由失笑。她家里就是种菜的,每逢集市都会摘一些菜来卖,哪里会稀罕小姑娘送的这点白菜跟萝卜呢?
虽然东西本身没什么价值,但贵重的是心意。
自从小姑娘那天来了之后,她也听那个被称为王婶的中年女人讲了不少事情。了解到这姑娘看着开朗乐观,却是个孤儿,一个人生活在灌雨漏风的茅屋房里。这么小的孩子就学着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
作为一个母亲,她听到这经历心里也是直发酸的。感慨地叹了口气,笑着捏了捏小姑娘柔嫩的面颊,发出邀请:“小阮软,婶子收摊的时候,你跟着一起回家好不好?婶子请你吃饭。”
小姑娘心里是意动的,但还是礼貌地摇了摇头拒绝:“无功不受禄,我不能吃白饭的。”
“你个小丫头还知道无功不受禄呢?”沈母真的被笑到了,喘了口气才慢慢道:“你跟沈殷不是朋友么,去朋友家吃顿饭怎么就是吃白饭了?再说,你也送了东西过来的。”
指了指那个装得满满的袋子。
“那谢谢婶婶。”道完谢,得了允许,阮软牵着沈殷又出去玩了。
这次阮软没再拖着他玩泥巴,而是想要玩捉迷藏,沈殷提着的心放下了。他本就没几件换洗的衣物,再加上冬天晾洗的衣服很难干,要是弄脏了他就没衣服换了。
尽管人少,两人玩捉迷藏还是挺开心的。唯一不好的,就是又遇到了那天将他堵在集市的那群孩子。沈殷不全认识,只晓得其中两个是他邻居家的儿子。
“喂,你跟这个丑八怪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加入我们,我们人多,玩起来才有意思。”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小胖墩一把就将沈殷推开了,对着用布条蒙了一只眼睛的阮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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