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要回平安村,出行总不好每回都去租驴车,倒不如自己在院里养只,至于为何养骡,实在是驴是会拿桑的主儿,气性大的很,指望它办事,可不是要事倍功半。马的话,太贵了,饲料到豢养都是要砸银子的,又不是行程路远,犯不上大材小用,骡子正正好。
李氏眉头凝成川,她哑声说:“是我连娘家吸血弟弟闹的”
“前阵子李全这孩子回去,原本是给我娘庆生,没想着拿回去的钱让人偷了”
朗朗乾坤,李全那性子哪里是会掉钱袋子的人,他恨不能将钱吊子拴在裤腰带上,要从他手里偷银子怕不是件容易事。
“我瞧着他不像会是粗心大意的”林云芝摇了摇头
李氏跟着道:“谁说不是,不肖多猜,定是我娘家两个吸血弟弟做的妖,他亲爹没少贪墨那孩子的工钱,说是被偷了,多半是拿去填他死鬼老爹的债窟窿了,但又是亲爹能如何?李全这孩子没分家,他爹有的是由头,我这外嫁的姑姑,平时也插不上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林云芝听完最多只能叹口气,如李氏说的,她这外嫁的亲姑姑都没办法,她这对头亲家的嫂子,里头不知隔着几服的亲戚,又哪里能插得上话。
她想了想道:“若不然替李全寻门亲事,等成家后独出去,没了他们粘着,日子慢慢就能过的顺”
“他是个孝顺孩子,往后想与亲家母一起,咱们帮衬时总不会平白接济了别人”林云芝心底门清,说到底还是亲爹不作为,半大的孩子,再掘能倔哪去,无非是断了念想,对一人没指望,反过来就会成为压倒自己的累赘。
“亲事哪里好找”李氏叹了口气道:“我亲娘里里外外嘱咐我不下十次,我这做亲姑姑的,还能不盼着他好,但这孩子木讷,想看过几门亲事全都叫他古怪的爹娘逼退了,我能如何?”
这就棘手了,林云芝一时半会没主意:“放放吧,总能想找法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定错时间了,更啦,角木咕厚颜无耻跪在床上! 寻媳妇求的是两人缘法, 林云芝只能在中间搭桥, 多差使些银子请媒人打听,好孬一时半会,没能有个判词。
李全晓得小娘子暗地为他操心, 感激之余,心思反倒落稳,没再同前些日子般神游天外, 紧着手里的活--照李氏的话, 他这虎憨, 算不清精明账, 也就有把子力气供差用。
前头掌柜老板抬举, 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林云芝一面核对手里的账本,一面交代嘱咐李全:“今早胡同柳大娘送了袋上好的黄豆, 饶你费力磨成浆, 一会儿咱们自己点豆花, 揭豆皮吃”
月中酒楼要分红利,账目杂多, 她想做些辣条零嘴, 打发打发时间。那些大料厨下常年有备着, 不肖特地准备,卖煎饼时自己囤了不少陶罐, 从库房里搬出来去灰就能用。豆皮要腌两三日,倒是不着急。
“说起豆花,嫂子月前腌好的冬菜, 算算日子该是时候能启坛了”李氏笑着搭话:“这酱菜拌秋油味的豆花,味道才正道”
林云芝说在理,豆花不过咸甜两种,要么淋酪浆、红糖,亦或者是搭秋油酸菜,两个都是最传统的方子。
北方人好吃咸豆花,上辈子她舍友清一色的北方人,有回出去玩儿碰上卖豆花的小摊,舍友特地还问自己吃不吃得惯咸的,她记着囫囵答说不忌口。
豆花还有加姜汁玫瑰卤的,左右都是图新鲜,咸的甜的内里头来去真没那么多讲究。大多是一小撮人在凑热闹,夸大其词,在她看来,食物味道正,人脾性口味自然会跟着走。
夏日苦闷闷的,今日逛早会遇上水灵的绿皮瓜,她挑了个顶大的,泡在井里凉,等后晌午抛出来吃,冰冰凉的,能消暑气,正巧两小的不在,不用忌小孩子肚子疼,他们能瞒着多吃两口。
“娘这两日还总去庙里?”
打从天儿渐热,七月熬到苦日子头,黄氏在酒楼里便待不住,隔三差五要回乡下,点香祈祷老幺科考顺遂。
八月桂榜,会试若能高中,往后老陶家在外头也敢自称贵府人家,孝廉举人老爷,县官老爷见面也想着给一份体面,要是有机缘,在县衙府邸同样能谋个八品县官当当,虽说是个拿例钱的芝麻官儿,可也不比背朝黄土的老百姓金贵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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