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行礼整理完后,已然三更天了,韩婆子躺在床榻上,想明日自己就去拒了那人的吩咐,拿着钱去旁的地方过活。哪里都可就是不能留在镇上。留在这,谁晓得林氏那妇人那日惦记起她来,又派人收她老婆子的命。
林云芝尚且不知,自己已经被安上“□□”的恶毒名头,要是知道后,只会对两位嚼舌根的老妇人说一句,您是真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 陶家兴中举, 泼天大的喜事,理应要大操大办。加之眼下门面惨淡, 林云芝起心思让酒楼暂且歇客,待近两日操办完喜宴,再整顿整顿酒楼。
酒席选在平安村,摆的同上回一样的流水宴。毕竟大喜事,流水宴最紧着便是人手。搁在陶记,地方窄不说,厨下要帮衬事繁多, 单靠他们酒楼里的,万万是应付不来。
同李氏等人一合计,见大家伙都点头答应,他们一股脑收拾东西要去平安村。
“都认真些,尤是要用的盘筷,拿稻穗枕木垫着, 免得路上磕碰碎了,宴席的时候用不上”这督促的活儿,阿斗自来有经验, 此次也不例外, 再三仔细后,林云芝彻底放宽心,折去看佟青羡备的进展。
这妮子听闻陶家要办酒宴,便嚷吵要去看看。她平素养在闺房, 这回大着胆出来, 颇有天高任鸟飞的状志。
那些繁琐的礼数,她早已经能省则省。家中参过的流席宴,因各自都注重脸面体己, 无论长幼,大家都端着,太没意思。佟青羡想瞧瞧,别处的流水席,会不会有趣些。
沈寒耐不住她撒娇,因昨夜里已经往佟府去信报平安,眼下倒不急于跟前这一时三刻了。好不容易套出来一趟,她要见便见就是。只是定了“君子三则”。
“即不能同席,我又该如何比较不同,沈寒这就是在难为人。”
林云芝听佟青羡抱怨,打最要紧的倒是记下一条,便是佟青羡不能与外客同桌而食,如此,林云芝是能理解的,毕竟豪门女眷虽说远在外,为的名声还是得避嫌。“说到底也是为的你名声着想,席面上人多手杂的,真要是吃了些暗亏,又该找谁讨公道?你便与我同在自家席上吃,忍忍可行?”
倒不是她贬低平安村里的人,若是在女席,一则乡野间的婆子嘴上功夫都厉害,佟青羡落落一未出阁姑娘夹在中间,少不得又是刨根问底,保媒说亲,那般架势,恨不能将人祖宗前后三代都挖干净,哄闹无比的地方,佟青羡针尖大的胆子,哪里还用得进饭;若是男席,只要林云芝脑子没被狍子撅了,万不会如此安排。
“便只能如此,总归不错一里地,席面上的规矩应差不大多少”佟青羡觉着有理,便点头应肯。林云芝跟着松了口气,她怕这妮子一意孤行,到时候被沈寒提溜走,面子里子真就半点不剩了。
陶记没了那两婆子闹,关门时竟难得有几位熟客上前来询问:“陶娘子不会是真要就此歇业了吧?我们可还都惦着陶记的佳肴。”
他们许多原先并对吃食并没太多的讲究,能入口果腹即可,饕口的食客却是少数。但因陶记的饭菜品相、滋味样样都好,以至于脾胃被养宽。这几日被拘着不能吃陶记的饭菜,家中厨子的饭菜,吃起来味同嚼蜡。
不少已经打算暗地里伸手帮忙了,谁晓得今日这阵仗,险些让他们懊死。
林云芝听后哭笑不得,心中也生出感激,至少往日自己的努力并非一无所获,没让食客多想,她解释道:“您多想了,此番并非盘店关门,而是家中弟弟中了举,该回去好好置办,让家里长辈跟着热闹热闹。”
这一说,来问话的食客都震惊了,隰县在府州里不过是偏荒一隅,消息传达的并不灵通。不过估摸着,消息传开也就这两日。:“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得办,得大办,如此倒是在此向陶娘子道喜了,若是得空定去讨一杯水酒。”
“尽管来,水酒自然备着”林云芝顺了一嘴提及时间与地方。
阿斗架着驴车,载着满车的物件往平安村赶。与此同时,那些听完陶家出举子的食客,纷纷回家与家里主事的父母谈及此事。长辈听闻后神色像是一变,如出一辙,命管家去库房里头挑上好的礼品,并嘱咐自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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