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既是想要吃自己一笔,又不想失去李全寄来的钱。所以,要想让他点头放陈氏,李氏非但要自己掏腰背给她不可能出世的“侄子”请伺候人,还得说服李全继续给李淮送银子。
就算早早对其品行不报期望,但依旧叫李淮不知廉耻气得心肺具震。但自己能有什么法?还不是只能打破牙齿活血吞,等人安定下来,这些他吃进去总得给全儿和自己吐出来。
亏得李淮不好打听,不清楚陶家真正的虚实,否则只怕这一趟不会那么顺利。
最后,李淮非但好酒好肉吃了顿,更是从李氏哪里讹赖了三两银子,连着李全那份也没少,顺带欣赏了下自家那位苦力妹夫青紫的脸色。秦氏也如愿以偿实现能拿银子,还不用见着陈氏,夫妻二人载性而归。
李氏几番谋皮,总算将陈氏接走,回李家收拾行李。
陈氏根本没有值钱的物件,简单的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他们起身回隰县。马车上,陈氏忍不住红了眼眶,自己这半辈子那里是养了个儿子,分明是养了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男女主应该能亲上
李淮不是这样的子女不是说说的,真的有,我是见过的,每次听家里人说我都一身毛骨悚然。 陈氏被接来后, 同李全安置在一处。因李全和陶絮的事不好拖太久,未免夜长梦多, 加上黄氏有心在陶家兴出京之前喝上二姑娘的喜酒,两家请媒人过礼定日子--也不远,选在下月初八,算命先生批过卦,诸事宜兴。
林云芝放了李氏三日小假,让李氏带着她娘去做几件新衣裳、打被褥,顺便还让她帮着李家出主意。李淮万是指望不上, 陈氏年纪摆在那里,李全娘家的事,还是得指着李氏。
陶絮的嫁妆,为的避嫌黄氏就没让李氏插手,全权交由林氏:“霜降就在前脚,没几天可盼的, 天气估摸那时候该要冷下来,凡是先得备好。絮儿虽说不是头回,但咱家还是要办得热闹些, 该有的规矩照着礼数一样样都得来。”
头回刘家办的真不叫事, 媒人礼数样样都不合规矩。黄氏初头见刘家那般态度,以为万事都能处置的好。结果闹了一场不欢而散,要不是二姑娘软磨硬泡,黄氏险些当场便要将婚事作罢。
有了前车之鉴, 黄氏指导林氏却是仔细了又仔细。
林云芝正儿八经没操持过婚事, 这会儿子被赶鸭子上架,边听边记,末了怕有错漏, 遂而与黄氏对簿道:“小姑的嫁妆,娘你听着替我把把关。除了两张鸳鸯红面团簇喜被、三只环耳陶瓷罐、五方素色纺纱帕子......再有就是村里那座新宅,两袋子盐和稻谷。可都全了?”
“全了”黄氏听着也认真,没察觉出错漏。说实在的乡下百姓成婚的礼单不过都是那几样老东西,闭着眼也能点清楚。陶絮这是二嫁,会多添不少东西,为的便是表现娘家的底气。对于礼单上的嫁妆,以陶家如今的能力,还是置办得起的。
黄氏叹了口气道:“这只是列出礼单,后头办起来更不容易,着实要累着你了。我看着老四近来也空,你办事时连带着他一起,再不济他也能替你背些东西。再怎么说他一个大男人,力气比咱们女人家要大。”
“这.....,小叔还得看书,如此打扰,却有不妥。都是些小事,我一人足矣应付得来”林云芝不明白黄氏为何会忽然说起陶家兴,她心里那点别扭虽说已经散的差不多,但却还是压着自己那份别出头异样。
她并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对感情之事一窍不通。怎么说她上辈子在社会中摸爬滚打过,对情愫的把控乍一瞬间可能品不出什么,可坐下沉思,一点点抽丝剥茧,还是可以很快明确--自己对陶家兴那份异样,不是别的东西,是喜欢。
只是这喜欢掺杂太多旁的因素,要是自己年轻十几岁,说不定脑子一热,真就承认对方的情意。她如今像是荷塘里漂浮的浮萍,随风走、随水流,因为不知四下的变化,只能谨慎的蜷缩自己。
陶家兴的喜欢像是疾风骤雨,没有脚踏实地的踏实感。所以,她不敢轻易迈出脚,倘若真的跨出去,自己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她只能畏畏缩缩的保持着小心翼翼,如倒悬在刀山火海之间蜉蝣,向往美好,又畏惧朝生暮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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