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上中天,才有了萝卜有了坑。
眼下,那股酸麻劲儿养了一夜,差不多无大碍。
“我不进去”陶家兴明白时辰不大够,没想着把戏做足。
只是,又不想光躺着,攀起身子便对着那片地方做嘴。不知哪来的水泉响动,散着雾响个不停。到院子里公鸡打了鸣,天大亮了,屋里头簌簌有穿衣声响。
因的是新婚头日要赶着给黄氏敬茶,上回也是敬过茶的,不过那是原主,自己那会儿还没来。所以,她没得经验,中间还出了点小差错,黄氏只以为她这是羞的,笑着打趣几句,便都给了封红。
拍着两人的手,说“都好好的,你们能走到一处,太不容易了”
的确不易,林云芝也深知对方能为自己求来赐婚,再铁石心肠,这会儿都被这人捂化了,她点了点头道:“娘,你只管放心,我们会好好的”
陶家兴也跟着点头,他神情里有一闪而过的难以启齿。他私以为自己隐藏的快,没想着黄氏眼尖儿的厉害。
黄氏打从人风风光光回来,就知道这事早晚要说,何苦要拖着。她眉头淡淡的,没见太多悲伤:“你此番是得了官职回来的,想必离着上任也没多长时间可耽搁了吧。”
陶家兴神色一愣,心中不由得苦笑,还真是瞒不过母亲,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翰林院事不少,我又是填的要紧职位,今上只许我回家两月,加上来去的车程,正和着半年后上任。”
黄氏闻言松了口气道:“那还就是有的歇。”
见小儿子神色不对,黄氏安抚道:“这是你的路,也是娘盼着你走的。你宽心去吧,不过这回你得将云芝带上,新婚燕尔的,哪有分隔千里的道理。
家中生意也就那样,你此去京城还是得有照付,云芝心细,由着她与你相互扶持,我也放心。对了,去的时候多带些银两,若是想在京中做个小店也是可行的。”
老四官职不是太高,家中又都没跟着去,所以两人身上担子也就轻。加上皇帝赐了老四宅子,他们也不用太悠着生计。林氏是个有头脑的,在陶家没有生意经比得过她的,去了京城也不惧挣不到银子。
“等以后,你们有了孩子再接着我回去看顾,哪会只管你们别烦我就成”
林云芝忍不住落泪:“哪能有的事,倒时候让孩子粘着她祖母,你就留在京中与我一起。”
黄氏什么都看得很开,一举一动都尽可能为着下一辈考虑,那种儿行千里母担忧,谁都会忍不住难受。但事实却没得违逆,老四要去翰林院,就必须得去京城,要去京城,分别在所难免。
陶家兴垂散着脑子,神情恹恹的,似乎知道自己在家中的日子日渐可数的时候,那份压抑更是藏不住。他抱着林氏喃喃道:“母亲为何此次不同我们一起去”
林云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或许她不愿给儿女添麻烦,又或是在这儿过活了一辈子。到了这个年纪,都不愿意舟车劳顿。林云芝猜不准,但唯一知道的是,黄氏不同去,为的只会是老四好。
“我们会接娘过去的,她不是答应了,会给咱们带孩子了吗?”
“或许两个月后,我这里头就有了,娘说不定就松口了”
陶家兴却摇头,“不可以,路上太颠簸了,双身子受不住的。”所以,他昨夜没有将东西留在里面,怕的便是林氏在离去前有了身孕。
“好,那咱们就等等,好不好”
“好”陶家兴脸色缓缓带上笑:“都听你的”
林云芝握了握对方的手,像是互相给了渡过余生的勇气一样。
有时候,随着人长大,家或许还是家,但却不定能常回。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轨迹,没有不散的筵席,即便是亲人,也有分分合合。
但烙印在血脉之中的亲情,不会散。落叶终究会归根,一家人不管时隔多久,再团聚时依旧熟悉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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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同无瑕的雕塑品,盯着看不会察觉任何变化,实则光阴荏苒,如梭如箭,把握不住通透。夏日里的风,吹起了京城一处旗帆,红色的帆布上书着斗大的“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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