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翀倒不是真没心,他骂着骂着也察觉出不对,四下食客瞧他的眼神同钟习远如此一辄,连同素来温柔的老板娘面色也难看至极。
真是活久见,林云芝头回见如此嚣张跋扈的人,敢欺负人到家门口来,能容他撒野?
“我倒是想问问,郎君上自家吃饭,也用得上排号结账吗?如此,令尊怕是貔貅转世,落进钱眼去了”
许翀迥然,他视线在她与陶家兴之间来回睃摆,喃喃道:“自家.....他不是....”
“是穷小子吗?”钟习远倒是很会挑时候:“恕钟某一句劝,您那双眼睛该从脑门顶上拿下来了。”
林云芝干脆利索道:“这位郎君,张口闭口便是穷小子,本店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还请您移步他家,您兜里的银锭,小店不赚”
许翀第一次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下逐客令,一张脸憋成猪肝色,左右看他像看耍杂戏的猴子,怒火一时攻心,一手摁在桌面就要掀,不料钟习远蒲葵大的巴掌厚厚盖在上头,半生力气压了下去,他愣是没掀动,气急败坏地出店。那些同他齐来的同窗,一时也没脸逗留。
店里静了下来,林云芝朝食客们致歉:“家中私事,扰诸位心情,还望海涵”
林云芝后头又每桌送了盘肉丸,大家伙高高兴兴的看了场热闹,又白得了份吃食,直道:“若是每日有这热闹好事,我日日来光顾你家小店”而后朗声大笑
林云芝哭笑不得,拉着陶家兴到跟前,咬着牙道:“你又是在闹哪门子花样?”
陶家兴心里畅快,问什么便答什么,耸肩道:“他家银子脏,我们家不收昧良心钱”
林云芝:.......
这银子一天转那么多人手,你还能瞧出昧不昧? 林云芝打听过后,他们素来是对头,整日口头打-机锋,这回并非他们主动寻事。
“许翀为人蛇鼠两端,嫂子莫怕他暗下挑事,他输赢都止于口头上”不怕说句出阁话,便是他亲娘也没胆子夸海口,说比自己更了解他儿子。
钟习远偷瞄在旁面色如常的陶家兴,腆着脸道:“嫂子要怪就怪我们,这事是我们兄弟几个的主意,跟家兴兄无关”
林云芝心底门清,钟习远是替他大哥揽罪呢,不愧是书里的男主,尚于青萍之末依旧高风亮节,瞧瞧这群友人争着替他背锅呢。
“你们倒不必替他遮掩,这事真同他有关,我还能吃了他不成”林云芝好言好语:“家兴是自家人,自家不捧着,难不成要外头人来欺负。你们难得来,又这样巧,我细做了新奇羹汤,便留下尝尝”
钟习远本就打着吃喝的旗号,破天荒文绉绉一回:“嫂子盛情,却之不恭”
林云芝让陶家兴带人去后院,天井纳了张食案,用来招待亲近好友,她自己先往食肆内去,夜里家里人多,生意怕是没法子做,需得去交代,让大家伙帮忙传传,免得有不晓得内情,白跑一趟。
绕过长廊,几人行庭走入园中,梁正用扇柄戳了戳钟习远的腰窝,没戳动。
他神色怪异道:“你小子倒是厉害,我怎么就没瞧出来盛情,还却之不恭,先生若是知道你如此用词,少不得要赏你顿板子”
钟习远听后却不乐意了:“我是实诚,明目张胆惦记嫂子手艺,没啥好丢人的,再说今日是占了家兴兄的光,你起哪门子哄?你若看不惯,方才你怎么不接嫂子的话”
他看着陶家兴,为了口腹,笑得有些谄媚:“家兴不会嫌兄弟叨扰吧!”
陶家兴斜睨着钟习远:“若是叨扰,你能不吃了?”钟习远快把脑袋摇下来
“哪你又何必细问”余下几人肚皮都要笑破了。
陶家兴好在还记得,他们替自己抱不平,只这一样,他不会让场面太难看。
陶家三叔同婶子来时,林云芝正朝门外挂牌子--歇业,三婶陈氏模样并不出众,常年在地里,面色有些焦黄,眉宇颇有些英气。
陈氏是同黄氏一道来的,这两日陶家小姑身子骨不大硬朗,黄氏留在家里照料,便没来店里帮忙,火锅没多大辛苦活,提着汤壶问客人添不添汤而已,自己和李氏两人能转得开,她教了馒头些数,能帮着收钱。
52书库推荐浏览: